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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并肩之約（二）（第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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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境明顯被這種說法安慰到，斯卡蒂則默然不語；W和Logos對伊比利亞并沒有多少感情，不予置評，而阿米婭還在為“愚人號”的乘員們感到難過。

就在這片復(fù)雜的沉默之中，Logos一直握在手中的那塊咒文板牘，再次傳來了熟悉的溫?zé)岣小?/p>

“博士，”他迅速解析完其上浮現(xiàn)的新信息，抬頭匯報，“凱爾希醫(yī)生回復(fù)了。她，以及達(dá)里奧大審判官、艾麗妮審判官，三人已做好準(zhǔn)備，請求登船?！?/p>

……

當(dāng)圣徒卡門獨自站立在格蘭法洛小鎮(zhèn)邊緣的海岸線上時，腦海中依舊能清晰地回憶起“伊比利亞之眼”尚且光芒萬丈時的繁榮景象：延伸至海中的碼頭上路燈明亮，如同白晝，工人們吆喝著，忙碌地裝卸著貨物，收購漁獲的商人仔細(xì)翻看著網(wǎng)中銀光閃閃的收獲，與歸來的漁民們熱烈地討價還價……

往昔的一幕幕是如此鮮活，仿佛那個象征著伊比利亞無限榮光的黃金時代，只不過是昨天才剛剛落下帷幕。這一刻，卡門無比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真的已經(jīng)活了太過漫長的歲月，見證了太多的興衰更迭。

時光無情地流逝，昔日繁忙喧囂的碼頭，早已化作了眼前這片死寂、黑沉、唯有海浪不知疲倦拍打著礁石的海岸線，空氣中彌漫的海嗣那令人不安的窸窣低語，甚至給人一種錯覺，仿佛連海水本身都變得粘稠而詭異。

但今天又有一點兒不一樣。伊比利亞的三代審判官站在這里，他們手中的燈照亮了一小片海域。更重要的是，他們在等船來。

“我們已經(jīng)有多少年，沒有像這樣，懷揣著希望，在這海岸線上等待一艘船的到來了，達(dá)里奧？”卡門望著漆黑的海平面，聲音帶著歷經(jīng)滄桑后的沙啞與感慨。

“整整六十年了，圣徒閣下?！边_(dá)里奧的聲音同樣低沉，蘊含著復(fù)雜的情感，“自從‘斯圖提斐拉號’率領(lǐng)著最后的艦隊，從這片海岸啟航，駛向未知的命運?！?/p>

趁著這個看似閑暇、實則內(nèi)心波瀾起伏的等待時刻，年輕的艾麗妮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積壓已久的巨大好奇，她轉(zhuǎn)向在場唯一對那位關(guān)鍵人物有所了解的凱爾希，語氣恭敬而又難掩探究地問道：“凱爾希女士，那位博士……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凱爾希聞言，側(cè)目看了艾麗妮一眼，心情有些微妙：“……博士就是‘預(yù)言家’。”

艾麗妮足足反應(yīng)了好幾秒鐘，才意識到“預(yù)言家”指的是誰，頓時炸起羽毛，“什么？他……？！”

那個月黑風(fēng)高暴雨的夜晚從記憶中浮起，撐著鐵鍬的博士形象開始攻擊她。

博士在她的回憶里涼涼地說，“同胞會詐尸這種事，你們就不能提前招呼一聲嗎”——無論怎么看都跟“天才源石科學(xué)家”“手搓漁船出海的狠人”“伊比利亞的拯救者”等等形象相去甚遠(yuǎn)……

在她的五味雜陳中，海天交接的模糊地帶，出現(xiàn)了一星點模糊的亮光。

“羅德島號”其實是一艘水陸兩用艦，理論上可以開到岸上來。但它的“陸用”功能沒有經(jīng)過測試，不確定對“路況”有什么要求，考慮到“羅德島號”的重量，如果陷在沙灘上擱淺了，那樂子就大了……

因此博士將船停在了吃水深度尚且安全的地方，讓“黑燈號”客串救生艇去接人。

斯卡蒂、棘刺和極境代表博士，駕駛“黑燈號”靠近了岸邊。斯卡蒂是必要的安全保障，而棘刺和極境都是伊比利亞人，算是博士釋放的善意。

三人看起來神情都頗為放松，與岸邊凝重期待的氛圍形成對比。棘刺甚至在航行途中，利用船上搭載的、原本用于“攻擊”的漁具，順手釣起了一只散發(fā)著幽幽磷光、形態(tài)明顯發(fā)生了畸變的奇怪水母，他面不改色地將其塞進(jìn)了隨身攜帶的樣品袋里，準(zhǔn)備帶回去作為研究素材。

復(fù)興時代修建的碼頭已經(jīng)廢棄，斯卡蒂也懶得尋找合適的系纜樁，直接甩出船錨釘在碼頭上，用這種方式“暴力停靠”。

卡門深邃的目光掃過斯卡蒂，顯然認(rèn)出了她——審判庭和深海獵人的第一次會晤，就在博士的攪局下，提前好幾年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