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蕭玦獨自坐在御書房,再次翻開了那本被他翻過無數(shù)次的《韓非子》。
那枚夾在書頁間的枯梅,依舊干癟,但在它的背面,不知何時,多了一行用針尖劃出的、細小到幾乎無法辨認的字跡:“火自內(nèi)燃,方不可撲?!?/p>
一瞬間,電光石火!蕭玦猛然醒悟。
這不是栽贓,這是引蛇出洞!
蘇菱微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用那份偽造的圖紙去定貴妃的罪,她要的,是貴妃在恐懼之下,親手燒毀真賬本的那個行為!
劉太醫(yī)的“指證”,也不是為了陷害她自己,而是為了將這件事捅到刑部,捅到他面前,逼他不得不查!
真正的棋手,早已跳出了是非之爭,冷眼旁觀著棋盤上的廝殺。
翌日,蕭玦出人意料地壓下了刑部那份直指冷宮的奏折,反而下了一道震驚朝野的圣旨:成立“肅貪稽核司”,專司稽查朝中貪腐大案,司職人選由六部共同推舉。
而在那份推舉的候選名單上,蕭玦竟默許了尚宮局周尚宮的名字赫然在列。
消息傳出,長春宮的貴妃寢食難安,日漸消瘦。
而天牢深處的林昭容,在聽聞此事后,竟對著墻壁癲狂大笑,最終笑得嘔出一口心頭血,染紅了身前的囚衣。
風(fēng)雪初歇,冷宮的小小學(xué)堂內(nèi),燭光如豆,映照著一張張稚嫩而專注的臉龐。
白芷悄然走近,呈上一份最新情報:“主子,貴妃母家的安陽田莊,昨夜被地方官以‘奉戶部密令,核查虛報畝產(chǎn)’為由,連夜查封。”
蘇菱微聽著窗外巡夜太監(jiān)的梆子聲,緩緩合上手中的賬冊,目光掃過圍坐在她身邊的眾人。
“從今往后,你們要記住,”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千鈞之力,“每一份被燒掉的賬,我都要讓它重新長出來——帶著利息?!?/p>
話音未落,遠處宮墻的方向,忽然傳來三聲短促而急迫的鑼響。
鐺!鐺!鐺!
那是陳五郎設(shè)下的最高等級的暗號:西山方向,有兵馬異動!
學(xué)堂內(nèi)的氣氛瞬間凝固。
蘇菱微霍然起身,快步走到墻上懸掛的那副簡易京畿地圖前。
她的指尖劃過一個個地名,最終,重重地落在了代表著大乾最高軍事機構(gòu)的“樞密院”三個字之上。
她沒有回頭,聲音卻如寒冰般在眾人耳邊響起:
“該收網(wǎng)了?!?/p>
搖曳的燭影里,她的眼中映出兩點寒光,鋒利如刃。
這一局棋,她謀的早已不是掀翻一兩個棋子,而是要連同這腐朽的棋盤,一并換掉坐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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