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能去,沒人敢去,沒人愿去。
除了她。
她輕手輕腳爬上假山,順著梅花樹翻進(jìn)藏書閣東側(cè)的回廊。
手腕磕破了,沒喊疼。
裙子勾破了,也沒停。
她必須在這一夜,賭上她的命,爬上皇帝的龍榻,成為皇帝的女人,才能躲過那杯毒酒,再報那殺父之仇。
藏書閣門前沒有侍衛(wèi)。
大晟朝的皇帝沈長昭就是這樣的人,殺人無須刀,他若獨(dú)處,宮中無人敢靠近。
門沒鎖,她抬手推開,吱呀一聲。
屋里很安靜。
她看見了他。
男人坐在榻上,墨色中衣半解,手里拿著一卷書,卻沒在看,眼神落在火爐上,像是沉在回憶里。
她腳步輕到像貓。
可他還是抬起頭來。
四目相對。
那一瞬,葉如棠的心狂跳,快到耳中全是轟鳴。
但臉上沒變。
只有一雙通紅的眼,和滿身濕冷的氣。
沈長昭皺眉,眸色微沉。
“你是誰?”
葉如棠張了張嘴,聲音微顫,“奴婢,葉如棠……是溫貴妃宮中的,今晚被李副史喚去侍奉……奴婢不愿,逃了出來,慌不擇路才闖進(jìn)來。“
說完,她身子一歪,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她不是做戲。
她是真的給自己下了藥,“媚丸”。
令人情動,藥性猛烈,但不會傷身。
她要讓他以為,她是無辜的,是可憐的。
她要他動情,哪怕是一瞬間。
沈長昭本來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