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微微蹙眉,語氣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關(guān)切:“只是。。。我恍惚記得,母親似乎也有一條類似的項鏈?妹妹戴著時,可曾有人看錯了,提起母親?若是惹得父親想起亡人傷感,反倒不美了。妹妹日后佩戴,還需要謹慎一些才好?!?/p>
這話一出,朱婉如臉上的笑容徹底掛不住了,一陣紅一陣白。
朱婉清這話,看似關(guān)心,實則毒辣!
先是點明這項鏈可能是母親的遺物,她雖不確定,但是詐一下也不妨礙,接著暗示她佩戴亡母遺物可能會觸怒父親!這簡直是在她最得意的事情上潑了一盆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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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胡說什么呢!”朱婉如的聲音瞬間尖利起來,帶著一絲被戳破心事的慌亂,“這。。。這明明是父親新買來賞我的!怎么可能是。。。是母親的東西!姐姐自己不得父親歡心,就見不得別人好嗎?”
她越說越氣,胸脯起伏,那串瓔珞項圈隨著她的動作晃動,光芒刺眼。
朱婉清卻依舊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甚至微微后退半步,像是被她的疾言厲色嚇到,語氣更加柔和怯懦:“妹妹別生氣,我…我只是隨口一提,是我病糊涂記錯了。妹妹戴著自然是極好的,父親賞的,定然是最好的?!?/p>
她這副“委曲求全”、“膽小怯懦”的樣子,反而更襯得朱婉如無理取鬧,囂張跋扈。
附近有幾個修剪花枝的婆子丫鬟,早已偷偷留意著這邊兩位小姐的動靜,雖然聽不清全部對話,但是看神情動作,分明是二小姐在咄咄逼人,大小姐則虛弱退讓。
朱婉如也察覺到了下人的目光,氣得牙癢癢,卻不好再次發(fā)作。她狠狠瞪了朱婉清一眼,強壓下心中的怒火,重新擠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姐姐知道就好啦!以后不清楚的事,還是少胡說八道,免得惹人笑話!”
她特意強調(diào)了“惹人笑話”四個字,試圖找回一些場子。
“妹妹教訓(xùn)的是?!敝焱袂鍙纳迫缌鞯氐拖铝祟^,掩去眸中一閃而過的冷光。
朱婉如覺得自己一拳又打空了,憋悶得厲害,也沒有了喂魚的興致,冷哼一聲,扶了扶頭上的步搖,轉(zhuǎn)身就要走。那步伐又快又急,帶著一股子惱羞成怒的意味。
“妹妹慢走。”朱婉清在她身后,聲音溫溫柔柔地送了一句。
直到朱婉如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門后,朱婉清才緩緩抬起頭,臉上哪還有半分怯懦,只剩下冰冷的譏諷。
“小姐…”秋月這才敢上前,小臉上滿是解氣和后怕,“您剛才真是太厲害了!看她那臉色,都快氣歪了!可是,可是您怎么知道那項鏈。。。。。?!?/p>
“我不知道?!敝焱袂宓溃抗鈷哌^波光粼粼的池面,“但我知道,以柳姨娘的性子,有好東西,必然是先緊著她女兒。父親?他一個大男人,哪里懂這些珠寶首飾,不過是柳姨娘說什么就是什么罷了?!?/p>
她只是基于人性的貪婪,做了一個合理的推測和試探。而從朱婉如那過激的反應(yīng)來看,這項鏈十有八九確實來歷不正。
秋月恍然大悟,隨即又擔(dān)憂道:“可是,您這樣激怒她,她回去肯定要向姨娘告狀?!?/p>
“告狀?”朱婉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拿什么告?說我‘猜測’她的項鏈是母親遺物?柳姨娘若真心中有鬼,只會盡力遮掩,絕不會允許她把事情鬧大。更何況,今天在在場的下人眼里,可是她朱婉如囂張跋扈,欺負病弱的嫡姐?!?/p>
她今日此舉,一為試探,二為惡心對方,三嘛,也是做給某些暗中觀察的眼睛看的。
她轉(zhuǎn)身,不再看那池爭食的錦鯉:“回去吧。這花園里的戲,看一場就夠了。”
秋月連忙跟上,看著小姐沉穩(wěn)的背影,心里又是欽佩又是酸楚。小姐變得如此厲害,可這份厲害,卻是被這吃人的府邸生生逼出來的。
回去的路上,經(jīng)過一叢開得正盛的秋菊。朱婉清腳步?jīng)]有停,只淡淡地瞥了一眼。
爭奇斗艷,不過一時之景。唯有扎根深處,才能熬過寒冬,迎來真正屬于自己的花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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