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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宴會（第2頁）

次日傍晚，華燈初上。

花廳里早已布置妥當(dāng)。雖說只是小家宴，但是柳姨娘掌家，最重排場，桌上擺滿了精致的杯盤碗盞，菜肴琳瑯滿目，香氣四溢。

朱婉清帶著秋月準(zhǔn)時到達(dá)場地，朱正弘和柳姨娘已然落座。

朱正弘穿著常服，面色紅潤，看得出心情頗佳。柳姨娘則是一身絳紫色金線繡牡丹的如意裙，珠翠環(huán)繞，端莊中透著嫵媚，正含笑給朱正弘布菜，儼然一副當(dāng)家主母的派頭。

朱婉如還沒有到。

“女兒給父親請安，給姨娘請安?！敝焱袂迳锨埃?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聲音不高不低，帶著病后的虛弱，卻清晰可聞。

朱正弘抬眼看她，似乎這才想起自己還有這么個女兒，隨意地點點頭：“嗯，來了就好。身子可大好了？”語氣平淡，聽不出多少關(guān)切。

“勞父親掛心，已無大礙了?！敝焱袂宕鬼鴳?yīng)答。

柳姨娘則放下了筷子，笑容溫婉地打量她：“清兒真是越發(fā)懂事了?？熳桑偷韧袢缌?。那孩子，說是要打扮得齊整些來見父親，這會兒怕是還在磨蹭呢。”她語氣親昵自然，仿佛朱婉如才是備受期待的主角。

正說著，就聽門外環(huán)佩叮當(dāng)，香氣襲人。

“父親！姨娘！我來晚啦！”聲音嬌憨甜美，帶著刻意拖長的尾音。

眾人望去，只見朱婉如盛裝而來。她穿了一身極其奪目的石榴紅縷金繡蝶戀花織錦裙，梳著繁復(fù)華麗的飛仙髻，插著赤金點翠步搖、珊瑚珠花，耳朵上墜著紅寶耳珰，脖子上赫然正是那串東海明珠瓔珞項圈！整個人珠光寶氣，艷麗逼人，仿佛不是來參加家常便飯，而是要去赴宮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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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身，瞬間將穿著素凈的朱婉清襯得如同她身邊的丫鬟。

朱正弘顯然很吃這一套，眼中露出滿意的笑容，嗔怪道：“不過是家宴，打扮得這般隆重做什么？”

柳姨娘也笑著打趣：“可不是？把你姐姐都比下去了呢！”

朱婉如得意地瞟了朱婉清一眼，撒嬌道：“父親難得高興，女兒自然要穿得喜慶些，給父親助興嘛！”她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朱正弘另一側(cè)，緊挨著柳姨娘的位置，那是席上最尊貴的位置之一。

而留給朱婉清的，只是一個靠近末席、光線稍暗的位子。

秋月在后面看得暗暗咬牙。

朱婉清卻面色平靜，仿佛渾然不覺自己受到的冷遇和對比，依言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姿態(tài)優(yōu)雅，背脊挺直。

宴席開始。

柳姨娘母女二人巧笑倩兮，不停地給朱正弘敬酒布菜，說著討巧的吉祥話，逗得朱正弘開懷大笑。席間歡聲笑語，其樂融融。朱婉清則安靜地用著餐，偶爾附和一兩句，存在感低得幾乎像是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