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飛目光湛然,沒有絲毫猶豫,抱拳沉聲道:“末將遵命!必不負王爺重托,定掃清叛逆,穩(wěn)定遼東!”
陳太初點點頭,從案下取出一枚虎符和一道早已準備好的敕令,遞給岳飛:“兵馬糧草,我已責令戶部、兵部優(yōu)先調(diào)配。第一批糧秣軍械,三日后即可從登州、萊州由海路啟運,直抵遼河口。你部可從汴梁出發(fā),陸路至滄州,轉海運至遼東,可節(jié)省大半時間。到遼東后,一切事宜,可相機決斷,不必事事請示,只需定期軍報通暢即可。”
“謝王爺信任!”岳飛雙手接過虎符敕令,感受到那沉甸甸的分量。
安排完東北,陳太初轉向張猛,目光中多了幾分復雜的意味。這個最早跟隨自己的老兄弟,勇猛善戰(zhàn),忠誠不二,但性子更烈,做事更喜歡直來直去。
“猛子。”
“王爺吩咐!”張猛嗓門洪亮。
“西北那邊,是硬骨頭?!标愄踔噶酥阜N彥崇的軍報,“李仁孝傾國而來,圍困興慶府數(shù)月,士氣正盛。種彥崇、種力叔侄打得苦,種力重傷,軍心難免浮動。那里地勢復雜,補給線更長,而且……可能還要應付吐蕃等部的騷擾。”
他走到墻邊巨大的輿圖前,手指劃過西北的山水:“你的任務,是去給種家軍當一柄重錘,也是一根定海神針。我不要你立刻去解興慶府之圍,那樣正中李仁孝下懷,他巴不得我們長途跋涉去撞他的堅城?!?/p>
張猛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帶兩萬精銳,其中要多配騎軍和火器?!标愄趵^續(xù)說道,“入西北后,與種彥崇合兵,但不急于西進。李仁孝大軍久頓堅城之下,糧草轉運必是其軟肋。我要你發(fā)揮你靈活機動、善于長途奔襲的特點,像一把尖刀,專切西夏人的糧道,襲擾其后方營地,打擊其分兵劫掠的小股部隊。同時,你還要穩(wěn)住靈州、韋州防線,確保關中門戶不失。待其師老兵疲,糧草不濟,軍心渙散之時,再與種彥崇里應外合,尋求戰(zhàn)機,一舉破敵。至于河西吐蕃的異動……”陳太初眼中寒光一閃,“可擇其一二跳得最歡的部族,予以雷霆打擊,以儆效尤。要讓所有人知道,大宋的西北,不是他們可以渾水摸魚的地方?!?/p>
張猛聽得血脈賁張,這任務太對他的胃口了!不用死磕城池,而是在廣闊的戰(zhàn)場上縱橫馳騁,斷糧道,踹營地,這正是他當年在海上、在遼東歷練出的本事?!巴鯛敺判?!俺老張一定把西夏崽子后方攪個天翻地覆,讓那李仁孝首尾不能相顧!”
“記住,”陳太初叮囑道,“西北民風彪悍,種家軍在當?shù)馗詈?,你去了要尊重種彥崇,善待士卒,團結當?shù)夭孔?。勇猛不等于莽撞,該狠時要狠,該穩(wěn)時要穩(wěn)。遇事多與種彥崇商議?!?/p>
“明白!俺曉得輕重!”張猛拍著胸脯保證。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后面精彩內(nèi)容!
陳太初同樣授予張猛虎符敕令,并交代了糧草補給路線——主要走關中漕運及陸路轉運,雖比海路慢些,但也是當前能籌集到的最快方案。
大事已定,窗外雨聲漸歇,天色將明。雖然現(xiàn)在趙桓將軍國大事交給自己,有專斷權,但是這種事情他知道,歷史上會給自己留上一筆,欺君罔上!看來改革已經(jīng)刻不容緩了,樞密院要盡快改革!
自己還要給趙桓寫奏折,說一下此事,不然更說不清了!
“此一去,關山萬里,兵兇戰(zhàn)危?!标愄跤H自為他們斟上三杯溫茶,以茶代酒,“朝中改革初起,阻力不小,我暫時無法親臨前線。邊疆之事,就全拜托二位了。望你們勠力同心,早日克敵奏凱。我在汴梁,等著你們的好消息,也等著……與你們共飲慶功酒的那一天?!?/p>
岳飛與張猛肅然起身,舉起茶杯。
“定不辱命!”兩人異口同聲,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沒有豪言壯語,只有沉甸甸的承諾。
晨光熹微中,岳飛與張猛告辭離去,腳步匆匆,即將投入到緊張的出征準備中。陳太初站在簽押房門口,望著他們消失在廊道盡頭的身影,久久未動。
方虎輕聲上前:“王爺,您又是一夜未眠,該歇息了。朝會上,何相他們怕是還要為新政的具體條款來煩您呢?!?/p>
陳太初揉了揉太陽穴,是的,朝堂上還有無數(shù)的爭吵、博弈、權衡在等著他。東北的烽火,西北的狼煙,汴梁的改革,千鈞重擔,系于一身。但他不能倒下,至少現(xiàn)在不能。
“嗯?!彼麘艘宦?,轉身走回堆積如山的公案后,重新拿起了那支朱筆。
就在他剛批閱了兩份關于漕糧北運線路優(yōu)化的文書時,一名軍統(tǒng)司的干員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門口,呈上一份小巧的密報。
陳太初展開一看,眉頭微微蹙起。密報來自登州市舶司,內(nèi)容簡要:“據(jù)往來海商隱約傳聞,及零星觀測,東海深處,似有不明船隊集結游弋,蹤跡詭秘,不類尋常商盜。疑與先前長江口漏網(wǎng)之敵有關,詳情正在進一步查探。”
東?!幻鞔牎┚W(wǎng)之魚……
喜歡宋朝的脊梁請大家收藏:()宋朝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