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亂哄哄
柴垛上層坍塌,散落幾根在地,書田緊隨其后,撿起一根往里沖,完全沒看到門口站著些什么人。
張??翟谕饷婧粜謫镜?,然后匆匆忙忙提棍跟上,走過李玄麟時滿臉詫異,拎著棍子拱手行禮,“郡王”、“府尹”、“寺卿”,亂叫一片,還要往下叫,一看自己老爹就在這一堆官員里,對著自己怒目相向,嚇得一抖,拔腿就往上跑。
劉童暗道張??当葧锞?,樓上都打完了,他還在這里行禮。
琢云慢慢悠悠,跟了上去。
在琢云之后,又有三個和燕屹相熟的朋友抽了柴火跟到樓上。
一場大亂斗一觸即發(fā)。
李玄麟從內(nèi)侍手中接過帕子,試圖擦去撒在臉上的酒水,那一層水很快被擦去,酒卻留在臉上,觸感黏膩,糊在眼下、鼻尖,擠壓清爽的空氣,揚塵毛絮趁機粘在臉上,令人發(fā)癢,一旦去抓,手也馬上變成這種觸感。
幞頭上、衣裳上也有,比血糊在身上還難受。
他將帕子摔進內(nèi)侍懷中,正要出去上轎,回郡王府更衣,二樓驟然大亂。
一大群戴帷帽的姑娘、婦人,護送的父兄、丫鬟,從樓梯口噴出來,腳步嘈雜混亂,二樓上砸的“砰砰”作響,驚叫聲不絕于耳,廳堂里的客人紛紛起立,踟躕著向上看,隨后絡(luò)繹不絕地往外跑。
掌柜的四面八方喊“算賬”,伙計東抓一個西抓一個,結(jié)果一個沒撈著,正焦灼之際,孫兆豐從樓梯上滾下來,厲聲尖叫,幞頭暗中和發(fā)髻結(jié)了一圈,以免丟失,此時一路地摔下來,幞頭倒是沒摔飛,牢牢和發(fā)髻綁在一塊,只是和腦袋分離,掛在一邊,但墊在幞頭里面的桐木山子滾出來,高度遠(yuǎn)超二寸五分,令人側(cè)目。
孫兆豐一邊慘叫,一邊匍匐著把山子撲到身下,想把燕屹碎尸萬段。
掌柜的見此情形,不再執(zhí)著于收賬——刀劍無眼,錢是東家的,命是他的,一把抓住伙計,躲到柜臺后。
劉童毫不猶豫,張開雙臂護李玄麟出門——幾個臭小子斗毆,琢云這個兇徒不在,他可以毫不猶豫的護主。
其實人也隨時準(zhǔn)備鞠躬盡瘁,對著這個一表忠心的絕佳機會,卻讓劉童搶占先機,都暗中咬牙。
李玄麟邁出門檻,一步步避至廊下,官員隨之而出,貼著墻壁而站,人潮找到出口,泄洪似地往外滾。
門前本就是車馬云集之處,如此一來,更是堵的水泄不通,李玄麟一行人的轎子、馬車全都過不來。
眾官員面面相覷,不知是要上樓勸解,還是不聞不問,張姓官員尤其焦灼,既怕兒子打輸,又怕兒子打贏。
吊著的一扇羊肉不知被誰撞到,蕩來蕩去,血水如同暗器,四處揮灑,幾滴正中李玄麟胸前。
李玄麟瞳仁猛地一縮,肩膀緊繃,手指用力掐著珠串,指腹發(fā)白,對二樓插曲,再無興趣。
劉童見李玄麟嘴上帶著笑意,眼里卻是冷冰冰的,再看那扇羊肉,便解語花一般站出來:“郡王,不如讓他們各自散去,郡王去閣子里更衣?!?/p>
“也好,改日再聚。”李玄麟笑微微地送客,大拇指一顆、一顆撥著珠串,聲音一下接一下,聽的人心慌。
第章亂哄哄
劉童揮手讓大家去尋找自家馬車、暖轎,廳堂內(nèi)只剩下三三兩兩食客,高風(fēng)亮節(jié),執(zhí)意算賬。
李玄麟再度進門,快步上樓梯,手指鉆進串珠內(nèi),右手將其往手腕上捋,因心中煩躁,兩次都卡在骨節(ji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