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并未出手。
一個魔君的小把戲,還不值得她親自過問。
只要不惹到她面前,魔域之人在她眼中,與修真界修士并無本質(zhì)區(qū)別。
她的目光重新變得空茫,仿佛下方的混亂與她無關(guān)。
她只是覺得,這場典禮,果然無趣得很。
或許,是時候離開這片喧囂之地了。
玉清珩在混亂中,第一時間護(hù)在了幾位修為較低的清虛宗弟子身前,澄心劍已然出鞘,劍光清正,警惕地望著魔氣方向。
但他的目光,仍不由自主地,擔(dān)憂地瞥向高臺之上那道依舊靜坐的、仿佛獨(dú)立于另一個世界的身影。
而蕭翊辰,則已趁著混亂,成功脫離了天劍山脈范圍,回頭望了一眼那依舊高懸的寒玉車輿,冷哼一聲:“算你識相,沒多管閑事?!彼嗣阎行碌玫挠内せ觇F,不再停留,迅速遠(yuǎn)去。
典禮草草收場后,若離便失去了停留的興趣。
寒玉車輿再次升起,在萬劍宗上下惶恐而又不失恭敬的目送中,悠然遠(yuǎn)去,仿佛從未降臨。
車內(nèi),若離指尖把玩著一枚萬劍宗進(jìn)獻(xiàn)的“劍心石”,此石蘊(yùn)含一絲精純劍意,于她無用,但觸手溫涼,色澤如玄鐵,倒是別致。
她冰藍(lán)色的眼眸望著窗外流云,思緒似乎飄遠(yuǎn)。
此番出行,靈釀嘗過,奇果品過,熱鬧也看過,似乎……也該回歸那永恒的冰寂了。
然而,就在車輿即將駛離西域范圍,踏入一片荒古叢林上空時,若離的目光微微一動,投向下方的密林深處。
并非感知到天材地寶或強(qiáng)大氣息,而是一種……極其微弱、卻帶著某種熟悉韻律的空間波動。
那波動與她曾在葬花海事件后研究的邪穢氣息中蘊(yùn)含的異種法則,有幾分似是而非的共鳴。
“停下?!彼謇溟_口。
車輿懸停。
若離身影微晃,已出現(xiàn)在叢林上方。
淡藍(lán)色的長發(fā)與素白裙擺在林間微風(fēng)中輕揚(yáng),容顏在斑駁的光影下更顯剔透絕俗。
她神識如網(wǎng),細(xì)致地掃過下方每一寸土地。
片刻后,她在一處布滿青苔的古老石碑前駐足。
石碑半掩在泥土與藤蔓中,其上刻畫的符文早已模糊不清,但那股奇異的空間波動,正是從此處彌漫而出,極其隱晦,若非她對那異種法則有過接觸,幾乎無法察覺。
她伸出纖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拂過石碑表面。
觸手冰涼粗糙,但那絲微弱的波動卻仿佛活物般,試圖纏繞上她的指尖,帶著一種冰冷的、非此界的秩序感。
“又是這種東西……”她低聲自語,眸中閃過一絲了然。
看來,冥河異動、葬花海邪穢、乃至此處的空間異常,背后或許有著共同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