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其琛的話,如同最后一記重錘,狠狠砸碎了李瑾則心中那點殘存的僥幸和猶豫!也徹底點燃了殿內(nèi)部分尚有血性官員的怒火!
“攝政王所言極是!雍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雁回關(guān)絕不能丟!否則北境危矣!”
“通敵賣國者,罪該萬死!請陛下徹查景陽宮!”
群情激憤的聲浪開始匯聚,矛頭直指珠簾之后!
“反了!反了!”太皇太后在珠簾后發(fā)出尖利刺耳的嘶叫,她猛地掀開珠簾,那張精心保養(yǎng)卻因恐懼和怨毒而扭曲的老臉暴露在所有人面前,“陸其??!安湄!你們這兩個亂臣賊子!妖言惑眾!構(gòu)陷哀家!陛下!陛下!快將他們拿下!拿下!”
李瑾則看著歇斯底里的祖母,又看著殿下群情洶洶的官員,再看看并肩而立、如同兩座山岳般難以撼動的陸其琛和安湄,心中一片冰涼。他知道,大勢已去!陸其琛借安湄逼宮之勢,借血鷂入侵之危,借通敵鐵證之錘,已將他徹底逼到了墻角!他若再強行壓制,不僅會失去軍心民心,更會坐實自己包庇通敵的罪名!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陛下!”一個清朗而沉穩(wěn)的聲音響起。一直沉默旁觀的蘇硯,終于上前一步,對著李瑾則深深一揖。他溫潤的臉上帶著凝重,聲音清晰而有力地傳入李瑾則耳中,也響徹大殿:“攝政王雖言語僭越,然其心可昭日月!三萬鐵騎馳援雁回關(guān),非為淵國,實為晟國北境屏障!此乃當務(wù)之急!至于景陽宮通敵一案,鐵證如山,更需陛下乾綱獨斷,即刻下旨徹查,以正國法,以安民心!此二事,皆為社稷存續(xù)之要!請陛下……圣裁!”
蘇硯的話,如同在驚濤駭浪中投下一塊定海神針。他沒有直接指責皇帝,卻將陸其琛的行動賦予了“保境安民”的大義,更將徹查通敵案的責任,巧妙地推給了皇帝,給了他一個下臺階。
李瑾則死死地盯著蘇硯,又看向殿下那些被煽動起來的官員,最后目光落在陸其琛和安湄身上。他看到安湄挺直的脊背下,那墨菊華服肩胛處,隱隱透出的一抹暗紅——那是強行壓制傷勢、心神激蕩之下,傷口再次崩裂的痕跡。這個女子……竟能撐到現(xiàn)在!
巨大的挫敗感、被裹挾的憤怒,以及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對安湄那玉石俱焚勇氣的震撼,最終化為一聲沉重的嘆息,從李瑾則口中溢出。他緩緩閉上眼,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帝王的冰冷與決斷。
“準?!崩铊獎t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異常清晰,如同金口玉言,瞬間壓下了殿內(nèi)所有的喧囂。
“著兵部、樞密院,即刻擬旨,調(diào)鎮(zhèn)北邊軍三萬鐵騎,星夜馳援雁回關(guān)!所需糧草軍械,由沿途州府全力供給,不得有誤!”
“著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會同內(nèi)衛(wèi)司,即刻查抄景陽宮小佛堂!緝拿內(nèi)廷總管太監(jiān)劉保、戶部倉部司主事王鐸!徹查軍糧虧空案、王府刺殺案、通敵賣國案!凡涉案者,無論身份,一律嚴懲不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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