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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引狼入室？實乃斷臂求生（第1頁）

安湄看著眼前如同地獄般的景象，心沉到了谷底。陸其琛的出手，雖然暫時緩解了王府和皇宮的危機，但卻點燃了一個更大的火藥桶。舊貴族勢力盤根錯節(jié)，絕非一次軍事干預(yù)就能輕易鏟除。這場內(nèi)亂，注定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王爺，即便趙將軍能救出陛下，這京城……也已毀了?！卑蹭芈曇羯硢?。

陸其琛臉上沒有任何勝利的喜悅，只有一片冰冷的凝重和疲憊。他看著滿城的烽煙，喃喃道：“我知道……但這已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亂世用重典，沉疴下猛藥……只是這藥，太猛了……”

他拯救了一部分，卻似乎加速了另一部分的毀滅。

接下來的日子，晟國皇城陷入了血腥的拉鋸戰(zhàn)。趙乾的部隊勉強控制住了皇宮和部分重要區(qū)域，但舊貴族勢力仍在負(fù)隅頑抗，城外也有他們的援軍在試圖攻城。整個國家機器陷入癱瘓，政令不出京城，地方官員惶惶不可終日，邊境守軍人心浮動。

局勢，一天比一天難看。內(nèi)亂的創(chuàng)傷，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腐蝕著這個國家的根基。

而安湄和陸其琛，雖然暫時安全，卻如同被困在了一座動蕩的孤島上。他們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著這場風(fēng)暴最終會走向何方，也等待著遠(yuǎn)方那個始終關(guān)注著這一切的對手，下一步會如何落子。

晟國皇城的混亂并未因驍騎營的介入而平息，反而如同投入滾油的冰塊，炸裂出更劇烈的動蕩。舊貴族們經(jīng)營多年，樹大根深，其反抗的激烈程度和持久性遠(yuǎn)超陸其琛和李瑾則的預(yù)料。京城之內(nèi)，巷戰(zhàn)慘烈，血流成河；京城之外，幾支與舊貴族關(guān)系密切的邊軍和府兵正星夜兼程向皇城撲來，打著“清君側(cè)，誅陸逆”的旗號，實則欲行篡逆之事。

皇宮雖暫時解圍，但李瑾則面對的是一個近乎癱瘓的朝廷和一片糜爛的江山。國庫因連年災(zāi)害和之前的權(quán)力斗爭早已空虛，如今戰(zhàn)端一開，糧餉、撫恤、城防，處處都需要錢糧，而政令不通，稅收體系崩壞，根本無力支撐。更可怕的是民心的流失，戰(zhàn)火波及之處，百姓流離失所，對朝廷的怨恨與日俱增。

偏殿內(nèi)，燭火搖曳。李瑾則仿佛一夜老了十歲，他看著面前同樣憔悴不堪的陸其琛，兩人之間的君臣之別、昔日恩怨，在這存亡關(guān)頭顯得如此蒼白。他們現(xiàn)在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

“其琛……”李瑾則的聲音沙啞干澀，“眼下局面，如之奈何？國庫空虛，援軍未至，城內(nèi)糧草最多支撐半月。城外叛軍號稱十萬，雖不足信，但數(shù)倍于我守軍乃是事實?！?/p>

陸其琛臉色蒼白，傷腿在連日奔波下疼痛鉆心，但他強撐著站立，目光掃過粗糙的京城布防圖，冷靜得近乎殘酷：“陛下，守，是守不住的。城內(nèi)人心惶惶，久守必生內(nèi)變。為今之計，只有一途?！?/p>

“何途？”李瑾則眼中燃起一絲微弱的希望。

“求援?！标懫滂⊥鲁鰞蓚€字，字字沉重。

“求援？”李瑾則一愣，隨即臉色難看，“向誰求援？境內(nèi)還有誰可援？至于境外……”他猛地?fù)u頭，“不可！引狼入室，朕寧死不為！”向鄰國求援，尤其是向?qū)嵙ο喈?dāng)?shù)臏Y國求援，無異于將國家命脈交于他人之手，后果不堪設(shè)想。

陸其琛直視著李瑾則，眼神銳利：“陛下！是社稷存亡重要，還是虛名重要？若城破，你我皆成階下囚，晟國百年基業(yè)毀于一旦，屆時還有何顏面去見列祖列宗？向淵國求援，固然是飲鴆止渴，但至少能解眼下燃眉之急，為陛下爭取整頓內(nèi)部、平息叛亂的時間！此為斷臂求生！”

“那代價呢？”李瑾則激動地站起身，“代價可能是割地，可能是稱臣，可能是永世不得翻身！其琛，你告訴朕，這個代價，朕付得起嗎？晟國付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