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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香局問心】（第2頁）

「你究竟，是想我輸？還是想我……看清你真正的用意？」他直視她，語氣如鋒。

「顧輕蕊，你究竟是想讓我佩服你的聰慧，還是承認(rèn)——這局里，我早已落入你掌心？」說罷，他將紅砂盒推回她面前：

「那么你說吧，這香里的秘密……還有你對我，究竟是怎么想的？」

顧輕蕊眼神微顫，卻無懼對視。她輕聲開口：「你說得沒錯，我確實早有準(zhǔn)備?！?/p>

「我喜歡看你陷入這香局的模樣，防備一層層卸下，心思逐步被我引領(lǐng)。」

她向前半步，幾乎貼近：「你本該聰明警覺，卻在我面前，甘愿成為傻瓜。這樣的你，讓我無法放手?！?/p>

她低語：「你問我想讓你知道什么？」

「我不為勝負(fù)，不為炫技，我只想讓你承認(rèn)——你輸了，而且，輸?shù)眯母是樵??！?/p>

她手指輕敲香盒一角，那里藏著她最后設(shè)下的心機：

一粒極細(xì)的香石，燃至末尾方釋回甘，是這場香局的收筆，也是情意的暗落。

她聲音壓得極低，語意卻不容忽視：

「這香，是為你而調(diào)，也唯有你能點?！?/p>

「若你懂香，自會嗅出我埋下的話。我不說，是因為——你該自己悟?！?/p>

沈聞道倏地起身，一把將她拉入懷中，力道不重，卻讓她無處可逃。像是懲罰，又像是……控制不住的妥協(xié)。

「這一局你贏了，」他咬字極輕，呼吸灼在她耳畔，「但你最好記得，是我讓你贏的?！?/p>

她未掙脫，只是靜靜地靠在他胸前，讓他額頭輕抵著她。

他氣息不穩(wěn)，語聲低?。?/p>

「我從不輕易認(rèn)輸，但這一局……我認(rèn)了。甘愿。」

「因為原來，我一直等的，就是你。」

顧輕蕊抬眼，指尖緩緩拂過他額前微亂的發(fā)，動作溫柔，語氣卻一如既往清醒：

「你認(rèn)輸?shù)臉幼?，我會記住。香既燃盡，該收爐了?！?/p>

她后退半步，眼神卻未離開他，嘴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

「你說要讓我贏到最后……那就慢慢下這盤棋，沈掌柜?！?/p>

語畢，她將香盒推回他手中，手指擦過他掌心，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沈聞道望著她的背影，久久未動。那一身墨衣漸被夜色吞沒，卻在他心底，燒得分外明亮。

他低低一笑，聲音像沉在風(fēng)里的伏香：

「顧輕蕊……我等得起，你呢？」

沒有人知道沈聞道最后是怎么會輸給一個小香舖的娘子。眾人只知道，從那夜之后，沈東家腰間便多了一枚從未點燃過的紅砂香盒。

那香盒里裝著什么？沒人說得準(zhǔn)。有人猜是珍奇寶物，有人說是價值連城的香料，也有人笑稱，不過是一個風(fēng)雅玩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