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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素契》—柒問】（第1頁）

【第十一章│《素契》—柒問】

｜無名之香，藏心底之問。素手奉契，愿與君并行而不上下。

｜素白香煙緩緩升起，無言對坐間，一場未名之約，已在心底悄然成書。

年初三，街上鞭炮聲漸歇，紅燈籠還掛在屋檐下未褪，糖鋪與茶坊仍洋溢著過年的熱鬧氣息。大伙兒還沉浸在節(jié)慶余韻中，坊間多是串門拜年的喧笑與煙火味。

但蕊紅齋內(nèi)，香爐未歇，香鋪依舊靜待一局。

沈聞道依約再度踏入香鋪。

鋪中無香，也無茶，只有案上擺著一只素白香盒，靜靜地立在中央。顧輕蕊早已等在那里，神色淡定，眼中卻藏著一絲未說明的情緒。

他見此光景，眼底掠過一抹疑惑。

她沒有解釋，只是抬手示意他入席，隨后親手將香盒推向他。

「這款香沒有名字，也沒有來歷，是我這些日子隨手調(diào)的。你若喜歡，就取一個名字吧。」她語氣平靜，卻似藏著什么。

沈聞道低頭嗅了嗅香盒中的氣味，眉頭輕挑：「這香……與以往風格不同?！?/p>

顧輕蕊點點頭，「是啊，沒有情緒，沒有故事，也沒有隱喻，只有——可能性?！?/p>

他目光一凝，似是隱隱察覺她話中深意。

她便緩緩開口，語氣柔和卻每字鏗鏘：「沈掌柜，這是第七問——」

「若我們從此真正攜手同行，無論是香鋪合作、還是更遠的路，你會怎么對待這段關(guān)系？是算計，是保留，是占有？還是……共創(chuàng)？」

她望著他，不閃不避，眼神里滿是堅定與清明。

「我不問你情深幾許，也不問你對我的心意真假。我只想知道，你愿意，如何與我同行？」

這一問，問的不是情話，而是共識。

沈聞道沉默了片刻，目光深沉，凝視著她。他那樣的眼神，讓顧輕蕊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終于，他開口了，語氣不高，卻每一字都擲地有聲：「顧姑娘，你我都知道，這段關(guān)系從一開始就不是單純的感情。你有你的堅持，我有我的原則。但既然你已經(jīng)問出來了，那么我會如實回答?！?/p>

他頓了頓，手指無意識地把玩著桌上的算珠。

「合作也好，同行也罷，我不會再用那種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這不是妥協(xié)，而是尊重。我會與你并駕齊驅(qū)，而不是高高在上。」

他向前靠近一步，目光灼灼。

「至于感情……我承認，這段時間以來，我對你的喜歡越來越深。但我會用合適的方式表達，不會讓你覺得壓力太大?！?/p>

說到這里，他忽地俯身，在她額頭上輕輕一點，聲音帶著笑意：

「當然，適當?shù)挠H近還是需要的，這樣才有動力繼續(xù)努力下去?！?/p>

他直起身，卻仍舊維持著那曖昧不明的距離，眼神中有試探，也有坦誠。

「所以，顧姑娘，你想要的答案，我可以給你嗎？」

顧輕蕊垂下眼，額頭還留著他指尖的余溫，心中卻是一陣難以平復(fù)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