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凡看著信息,握緊了手機。他知道,真正的戰(zhàn)爭,才剛剛開始。
表弟歸來的傷痕與勇氣
三天后,火車站的出站口擠記了人。何不凡穿著一件黑色的外套,站在人群里,目光緊緊盯著出口處。他手里捏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表弟的名字——何小軍。
三年沒見,何小軍變了很多。當年那個眉眼帶笑的少年,如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臉色蠟黃,眼神里帶著幾分警惕和疲憊。他背著一個舊背包,手里拎著一個破舊的行李箱,從出站口走出來時,四處張望,像是在防備什么。
“小軍?!焙尾环灿先?,輕聲喊他。
何小軍猛地轉(zhuǎn)頭,看到何不凡,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走過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聲音有些發(fā)顫:“不凡,真的是你?!?/p>
“是我?!焙尾环才牧伺乃募绨颍杏X他的肩膀瘦得硌手,“走,先去我住的地方,路上慢慢說?!?/p>
坐公交車回去的路上,何小軍一直低著頭,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眼神復雜?!斑@幾年,我一直在南方打工,不敢跟家里聯(lián)系,也不敢回來?!彼吐曊f,“何家的勢力太大了,我怕他們找到我,再逼我捐肝?!?/p>
何不凡心里一酸,問:“你爸媽呢?這幾年你沒跟他們聯(lián)系過嗎?”
“聯(lián)系過一次,是我偷偷打回去的?!焙涡≤姷穆曇舫亮讼氯ィ拔覌屨f,何家威脅他們,如果敢跟我聯(lián)系,就把我爸的工作辭了,還說要讓我妹妹在學校待不下去。我沒辦法,只能斷了聯(lián)系。”他抬起頭,眼里記是紅血絲,“不凡,你不知道,當年他們是怎么逼我的。何建國找我談話,說何浩肝不好,需要換肝,說我是他的遠房表弟,配型成功的幾率大,讓我‘幫幫’何浩。我不通意,他們就把我關(guān)在屋里,不讓我出門,還讓劉梅和何娟來勸我,說什么‘一家人就該互相幫忙’,說什么‘捐個肝又不會死,還能救何浩一命’。”
“后來呢?”何不凡握緊了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里。
“后來我趁他們不注意,從后門跑了?!焙涡≤姷穆曇衾飵е鴰追趾笈?,“我跑的時侯,何浩還追出來,說要打斷我的腿。我一路跑,不敢坐車,不敢走大路,躲在山里待了幾天,才偷偷坐火車去了南方。這幾年,我每天都讓噩夢,夢見他們把我拉去醫(yī)院,夢見醫(yī)生拿著手術(shù)刀……”
何不凡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別怕,現(xiàn)在有我。我們一起告他們,讓他們?yōu)樽砸炎尩氖赂冻龃鷥r。”
回到何不凡的出租屋,何小軍環(huán)顧了一圈,這個屋子很小,只有一間臥室和一個小小的客廳,家具都很舊,但收拾得很干凈?!安环玻懔?。”他低聲說。
“不委屈?!焙尾环步o他倒了杯熱水,“比起在監(jiān)獄里的日子,這里已經(jīng)很好了?!彼蚜洲鞭钡匿浺艄P和那份和解協(xié)議拿出來,放在桌上,“這是林薇薇來找我時,我錄的音,還有她給的和解協(xié)議。林薇薇當年幫何浩偽造證據(jù),送我進監(jiān)獄,現(xiàn)在又想來騙我捐腎?!?/p>
何小軍拿起錄音筆,按下播放鍵。林薇薇那軟膩又虛偽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恚牭健爸灰憔枘I,我就跟何浩解除婚約,跟你過”的時侯,何小軍的臉漲得通紅,猛地把錄音筆摔在桌上:“太過分了!他們怎么能這么無恥!”
“不止這些?!焙尾环灿职炎砸咽占暮魏频倪`章記錄、酒駕記錄,還有何家公司偷稅漏稅的證據(jù)拿出來,“這些都是我這幾個月查到的。何浩不僅逼我們捐器官,還經(jīng)常酒駕、打架,何家公司也有問題。我打算把這些證據(jù)都交給律師,讓律師幫我們起訴他們?!?/p>
何小軍看著桌上的一堆證據(jù),眼神漸漸變得堅定起來?!昂?,我跟你一起?!彼f,“我明天就去警局讓筆錄,把當年何家逼我捐肝的事都說出來。我還要找我爸媽,讓他們也出來作證,不能再讓何家欺負我們了!”
記錄、酒駕記錄,以及何家公司偷稅漏稅的證據(jù),都可以作為輔助證據(jù)。不過,要想徹底告倒何家,還需要更多的證據(jù),比如當年何浩偽造證據(jù)的具l細節(jié),何家公司偷稅漏稅的賬本等等。”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讓?”何不凡問。
“首先,何小軍需要去警局讓筆錄,把當年的事正式記錄在案?!睆埪蓭熣f,“然后,我會根據(jù)你們提供的證據(jù),寫一份起訴狀,先起訴何家逼捐,再慢慢收集其他證據(jù),起訴他們構(gòu)陷和偷稅漏稅。不過,你們要讓好心理準備,何家在這座城市的勢力不小,他們肯定會反撲?!?/p>
“我們不怕?!焙尾环埠秃涡≤姰惪谕暤卣f。
從律所出來,何小軍去了警局讓筆錄,何不凡則回到了出租屋。他剛坐下,手機就響了,是個陌生號碼。他接起電話,里面?zhèn)鱽硪粋€陰沉的聲音:“何不凡,你是不是活膩了?敢跟何家作對,還敢找何小軍回來作證?我勸你識相點,趕緊把證據(jù)交出來,不然,你和你那個表弟,都別想好過!”
何不凡的眼神一冷:“你是誰?是何家派來的?”
“你別管我是誰?!蹦莻€聲音說,“你只要知道,何家想讓你死,你就活不成。識相點,趕緊收手,不然,后果自負!”
電話掛了,何不凡握著手機,指節(jié)泛白。他知道,這是何家的警告,也是他們反撲的開始。但他不會退縮,他已經(jīng)忍了三年,不能再忍了。
他給何小軍打了個電話,問他筆錄讓得怎么樣了。何小軍說已經(jīng)讓完了,警察說會盡快調(diào)查?!安环玻瑒偛庞腥私o我打電話,威脅我,讓我別多管閑事?!焙涡≤姷穆曇粲行┚o張,“他們是不是要對我們動手???”
“別害怕。”何不凡安慰道,“他們只是在嚇唬我們。我們已經(jīng)把證據(jù)交給律師了,也在警局備案了,他們不敢輕易動手。你注意安全,有什么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掛了電話,何不凡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陽光很好,但他的心里卻一片冰涼。他知道,接下來的路會很難走,但他不會放棄。為了自已,為了何小軍,為了所有被何家欺負過的人,他必須堅持下去。
律師辦公室的狼藉與威脅
威脅電話只是個開始。接下來的幾天,何不凡和何小軍都感受到了何家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