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的蛛網(wǎng)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王蘭亭靠在佛像斑駁的底座上,終于能短暫喘息。懷里的“云手”印記石板被體溫焐得溫?zé)幔砩虾屯壬系膫谟貌紬l草草包扎過,卻仍在隱隱作痛。
他剛閉上眼想歇片刻,廟外突然傳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不是聯(lián)軍士兵的厚重軍靴聲,而是像貓爪落地般,輕得幾乎讓人察覺不到。
“誰?”王蘭亭瞬間清醒,手摸向身邊的木棍,警惕地盯著廟門。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閃進(jìn)廟內(nèi),手中短刃反射著月光,直刺王蘭亭心口。王蘭亭側(cè)身急躲,短刃擦著他的衣襟劃過,深深扎進(jìn)身后的佛像底座,木屑飛濺。
他借著躲閃的力道翻身站起,握著木棍擺出“云手”起手式,卻在看清黑衣人招式的瞬間,瞳孔驟縮——
黑衣人收刀后并未再攻,反而雙臂微抬,左手在前劃弧,右手順勢后引,竟是標(biāo)準(zhǔn)的“云手”卸勁姿態(tài)!那動作流暢自然,勁路隱于招式間,絕非門外漢模仿,而是真正練過楊式太極的內(nèi)行人。
“你是誰?為何會太極?”王蘭亭聲音發(fā)顫,既是驚怒,又是不解。楊式太極是師父一脈相傳的武學(xué),除了他們十三人和少數(shù)幾個忠臣,從未外傳,眼前這黑衣人,為何會用“云手”?
黑衣人不說話,只是眼神冰冷地盯著他懷里的位置,再次揮刀襲來。這一次,他的招式不再遮掩——出刀時帶著“云手”的轉(zhuǎn)勁,刀刃劃弧的軌跡與“云手”卸勁的弧線完美重合,既快又狠,招招直指王蘭亭懷中的“云手”印記。
王蘭亭被迫應(yīng)戰(zhàn),木棍與短刃碰撞,發(fā)出“叮?!钡拇囗?。他一邊用“云手”卸勁格擋,一邊試圖逼問黑衣人的身份:“你是沖著‘云手’印記來的?是誰派你來的?”
黑衣人依舊沉默,攻勢卻越來越猛。他顯然對“云手”的理解極深,甚至能在刀術(shù)中融入太極的勁路——明明是鋒利的短刃,卻能像“云手”劃弧般卸開王蘭亭的木棍,還能借著卸勁的力道反擊,讓王蘭亭漸漸落入下風(fēng)。
王蘭亭學(xué)太極的時間比較長,要是處全身良好狀態(tài),是肯定能打過黑衣人的。但現(xiàn)在,傷勢未愈的他,在久戰(zhàn)之下,必然不是黑衣人的對手。
“砰!”黑衣人一刀挑飛王蘭亭的木棍,短刃再次逼近心口。王蘭亭急中生智,借著身體后傾的力道,將懷里的“云手”印記石板猛地朝黑衣人擲去。
石板帶著風(fēng)聲砸向黑衣人面門,他被迫側(cè)身躲避,王蘭亭趁機(jī)往后急退,后背重重撞在廟墻,才勉強(qiáng)拉開距離。
冷汗順著王蘭亭的額頭流下,他看著黑衣人撿起地上的石板,手指摩挲著上面的“云手”印記,眼神里閃過一絲貪婪。
“原來你真的是為了‘云手’印記……”王蘭亭終于明白,對方的目標(biāo)從始至終都是這石板,而自己,不過是他們眼中的絆腳石。
黑衣人將石板揣進(jìn)懷里,再次舉刀走向王蘭亭,這一次,他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決絕,顯然是要殺人滅口。
王蘭亭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只能死死盯著黑衣人,大腦飛速運轉(zhuǎn)——除了聯(lián)軍和逃亡的王爺,到底還有誰在盯著“云手”印記和拳譜?這神秘勢力為何對太極如此執(zhí)著?
就在黑衣人短刃即將刺中王蘭亭的瞬間,廟外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伴隨著聯(lián)軍士兵的呼喊:“里面有人嗎?快出來!”是巡邏的聯(lián)軍士兵路過。
黑衣人臉色一變,顯然不想與聯(lián)軍碰面,他狠狠瞪了王蘭亭一眼,轉(zhuǎn)身從破廟后窗翻出,幾個起落就消失在夜色中。王蘭亭癱坐在地,大口喘著氣,看著黑衣人逃走的方向,心有余悸——若不是聯(lián)軍士兵恰好路過,他恐怕早已命喪刀下。
他扶著廟墻慢慢站起,撿起地上的木棍,眼神變得無比凝重。
他原以為,逃出京城就能暫時安全,只要找到失散的同伴,就能繼續(xù)傳承太極??涩F(xiàn)在他才明白,危險遠(yuǎn)不止聯(lián)軍和王爺,還有一股神秘的黑暗勢力,在暗中盯著他們,盯著太極的傳承。
“師父,看來這條路,比我們想象的更兇險……”王蘭亭摸著胸口空蕩蕩的位置,輕聲自語。他知道,自己必須盡快找到同伴,必須盡快解開“云手”印記的秘密,否則,不僅是他,所有與太極相關(guān)的人,都可能遭遇不測。
夜色更深,破廟外的馬蹄聲漸漸遠(yuǎn)去。王蘭亭又整理了一下傷口,握緊木棍,朝著與黑衣人逃走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的腳步依舊有些踉蹌,卻比之前更加堅定——無論前方有多少危險,他都要守住師父的遺命,守住太極的傳承,找出那股神秘勢力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