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之后你們就再也沒有聯(lián)系了?”
J抿了一口酒,問我。
我點點頭。就在剛才,我對J講述了一遍我跟E之間發(fā)生的故事——從我們見面,到他消失,到他再度出現(xiàn),到我們最后做過一次愛后,他再度如我所料消失無蹤。J聽得認真,時不時插入幾句評價。我喝了口酒,心想,我是怎么和J發(fā)展成這種奇妙關系的?
對了,和J在他家里做過一次愛后,他消失無蹤,直到一個月后找了個什么借口說他一直不方便回短信,帶了瓶白葡萄酒來我家聊天。
從那以后,他每個月按時報到,聊的話題越來越深入,越來越坦誠。
當然了,所謂坦誠不是指“你愛我我愛你”這種深情游戲,而是彼此逐漸放下了偽裝,終于承認自己都是職業(yè)的歡場獵手。
我在法國獵艷異國情調(diào)的各色帥哥,他則執(zhí)著于年輕漂亮的天真女孩。我們曾經(jīng)互相以為對方是自己的獵物,如今卻發(fā)現(xiàn),不過是各有取向的炮界同行。聊得多了,曖昧的好感消失無蹤的同時,竟然隱隱生出幾分惺惺相惜來。
終于,講完了我的故事,輪到了J。
“我以前有一個女朋友,特別瘋。你知道嗎,有一次我半夜叁點鐘回家,結(jié)果看見她全身赤裸,把自己捆在樓梯間里。”
J描述起桃色事件繪聲繪色,十分生動。我聽得入神,問:“然后呢?你有沒有很興奮?”
“我嚇壞了,你說這要是被鄰居看見了怎么辦?”
雖說如此,他卻明顯很懷念那位“脫節(jié)”的女伴。據(jù)說他們曾經(jīng)一起出門,那位女士脫了衣服把自己捆在樹上,任由來來往往的人把她看個精光。據(jù)說他們還一起去過一個飯店,那位女士特意沒有穿內(nèi)褲,把叉子掉在地上讓服務生去撿——自然是又被看了個徹底?!澳穷D飯,那位服務生的態(tài)度好極了,還送了我們好多免費的薯條?!盝說著,又咽了一口酒。
他描述的這位傳奇女伴,雖然我并不認識,但卻忍不住萌生出了想看看她究竟何許人也的沖動。全裸著被捆在樓道里,等待男友回來;不穿內(nèi)褲出門,刻意讓陌生人看自己赤裸的私處……聽起來像是想象中那個瘋狂的我會做的事情。
可是我沒這么做過,沒那個膽子是一回事,更因為沒有陪我一起瘋狂的對象。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J已經(jīng)講到了他的下一個女伴。“我曾經(jīng)交往過一個西班牙女孩,我們一起去西班牙玩了叁天,真的,叁天時間我就已經(jīng)受不了了?!盝說得義憤填膺,仿佛這件事就發(fā)生在昨天,“不論我問她什么問題,她都會回答我‘我不知道’。‘你想喝什么?’‘我不知道?!阆肴ツ睦锿妫俊也恢??!覀兓鼐频赀€是散步?’‘我不知道?!?/p>
故事并算不上多精彩,但J繪聲繪色的語氣吸引了我。我饒有興趣地問:“然后呢?”
“然后我對她說,你雖然不知道你要什么,但是我知道。”J說得斬釘截鐵,語氣頗為無情,“我知道我想現(xiàn)在就去機場,買一張機票,回法國?!?/p>
我驚訝:“所以你就扔下她了?”
“我連多一秒都忍不了了?!盝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