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艷書正欲發(fā)作,顧清澄卻擋住了她,徑直對上了賀珩的眼睛。
“如意公子,殺過人嗎?”
她走得很近,問得也很輕。
——你殺過人嗎?
明明是艷陽天,賀珩卻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直躥上脊背。
“還沒有?!辟R珩定了定神,努力顯得鎮(zhèn)定,“舒姑娘就擅長殺人了?”
他不露怯,也問得直接。
但這問題沒影響到顧清澄分毫,卻像一記重錘,砸在了旁聽的林艷書心上。
林艷書的小臉開始泛白,突然回想起了初見時,被舒羽的劍架著脖子的那一瞬間。
冰冷的觸感仿佛再次襲來,恐懼在她腦海打轉(zhuǎn)——
難道她,真的是殺手?
她是靠近自己來殺自己的……還是來殺如意的……?
“噗嗤。”
在她的小臉失去最后一絲血色的時候,聽見邊上的舒羽嗤笑出聲。
“我殺過豬?!?/p>
顧清澄認(rèn)真道。
“我是窮鄉(xiāng)僻壤的縣尉的孩子,買不起釵裙,只能跟人學(xué)殺豬。”
林艷書臉上的蒼白消退,卻很快轉(zhuǎn)移到了賀珩臉上。
“舒姑娘的意思是,本公子習(xí)武還不如殺豬?”
他好像有些慍怒,鎮(zhèn)北王世子自幼跟隨名師習(xí)武,如今敗在了一個殺豬女裙下。
顧清澄自然沒殺過豬,但忍不住陪兩位紈绔玩一會。
“如意公子,烈馬雖猛,卻比不上瀕死之豬的求生本能?!彼f得頭頭是道,“那豬為求活路,發(fā)起狂來,烈馬也要避上三分?!?/p>
“那射箭呢!”賀珩竟覺得她說的有三分道理,不由追問。
顧清澄神色平靜,娓娓道來:“殺戮之事,大同小異,講究趁其不備,直取命門,殺多了,手就熟了?!?/p>
這一句倒是實話,不過林、賀二人依舊覺得在殺豬。
“此乃鄉(xiāng)野粗鄙之法,自是難與如意公子的正統(tǒng)射藝相提并論?!?/p>
顧清澄微微欠身行禮,最終把面子還給了賀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