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曈彎著腰系好黑皮鞋的鞋帶,站起身時黑色裙擺垂墜落下,恰好遮住線條勻稱的小腿,她拉了拉白色木耳邊翻領(lǐng),將領(lǐng)口的黑色蝴蝶結(jié)拆開重新綁了一次,今天的她有點強迫癥,連垂下的緞帶長度都力求一樣長。
耳朵上別著小雛菊發(fā)夾,她今天沒綁麻花辮,黑長的發(fā)絲安靜地披落在肩背上。
周六清晨的校園寧靜平和,連鳥兒撲騰翅膀的聲音都能聽清,朦朧的晨光里繚繞著淡淡青草香。
吳菲和趙瑩瑩周末回了家,宿舍只剩蘇曈一人,她從護膚品旁拿起一根細小的白色軟管,旋開黑色蓋子,在手腕處擠出一小截半透乳色的香水膏。
兩手手腕互相摩擦將軟膏揉勻于肌膚上,從耳廓后涂抹至脖側(cè)。
是被蜂蠟包裹住的橙花香,帶些甜味乳香,是適合秋冬的香氣。
剛抹完香膏,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接起后巫時遷說他到宿舍樓下了。
她應(yīng)了聲好,掛了電話后拿起桌上的珍珠項鏈戴上,桌上的行程本被風吹起紙張,她翻回今天的那一頁,指腹輕點了一下上面的字。
「媽媽海葬」
她上車時巫時遷皺起眉:“怎么穿那么少?海風很冷的?!?/p>
十一月初的南方小城雖然降了溫,可也不像北方城市那么清冷,風大時搭一件薄風衣就可以,蘇曈用手背輕蹭男人的臉頰:“我手好暖呢,不冷啊?!?/p>
巫時遷握住她的手腕拎到鼻子前聞了聞:“嗯,是不冷,還香噴噴?!?/p>
兩人都沒吃早餐,巫時遷開出學校后找了家腸粉店,拿紙巾擦著桌子的時候發(fā)覺蘇曈一直盯著他。
“怎么了?一直看著我,被我的美貌迷倒了嗎?”他把紙巾丟進廢紙簍,笑著問。
“并不是。”蘇曈已經(jīng)習慣他沒臉沒皮的模樣:“沒看過你穿得這么正經(jīng),就多看兩眼?!?/p>
也不止兩眼,她還按開了手機拍照,現(xiàn)在不用偷拍了,可以光明正大地拍。
小店里的光線有些灰暗,初升的陽光從店門口腸粉蒸屜帶起的層層蒸汽里鉆過,在男人的肩膀鍍上一層金黃色。
筆挺的黑西裝在逆光里不怎么好調(diào)曝光,手指在曝光條上來回拉了幾次才拍出一張,她看著相片里白襯衫紐扣認真扣到領(lǐng)口第二顆的巫時遷,抿著嘴笑了笑。
“嘿,我還在你面前,你不對我笑,對著相片笑是什么意思?”巫時遷覺得脖子還是太緊了,把領(lǐng)扣再解開了一顆。
“好嘛,別吃自己的醋嘛?!碧K曈熄了手機,眨著眼看他:“不過,這個西裝是不是大了一些???”
“這是前些年定做來參加那些什么雜志年會紅地毯、還有什么晚宴上穿的,我也沒想過大了?!?/p>
巫時遷攏了攏衣襟,他昨天從干洗店取回來時試穿了一下西服,也覺得西裝外套大了一點,連西裝褲褲腰都松了一些。
他從衣柜犄角旮旯里努力地翻出條皮帶來用,發(fā)現(xiàn)竟然可以扣到后面的皮帶眼里。
這兩個月的私教錢算是沒有白交。
兩人有些隆重正式的衣著和清晨街邊的腸粉小店頗為之不搭,店老板多看了他們兩眼,把兩盤牛肉腸粉放到桌上。
“那你今年需要去參加這些活動的話,得重新定做西裝了吧?”蘇曈接過筷子問道。
“我也不想?yún)⒓?,一個一年多都沒接工作的過氣攝影師,去了還得假笑應(yīng)酬?!?/p>
“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