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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刀（十五）我發(fā)誓，我再也不會丟下你一（第2頁）

她考慮過絕食，但忘記了在哪里聽到過餓死和燒死是最痛苦的死亡方式，更不必提這做法相當(dāng)挑戰(zhàn)心智，她覺得自己終究還是過于懦弱了。

她開始拒絕喝醫(yī)師專門調(diào)制的藥劑，反正那實在對她的頭疼沒有半點幫助，還總在她的口中留下苦澀的后味。如果能讓病情快速惡化，進入無法醫(yī)治的程度，也許她就能獲得她想要的。

但利維當(dāng)然不會放過她，他干脆開始親自監(jiān)督她喝，每次都準(zhǔn)備兩份藥劑，如果她打碎第一份，他就會自己喝第二份，然后侵入她的唇，控制住她的下巴，用最親密的方式逼迫著把藥倒灌進她的嘴里。

她沒有了辦法，每天躺在床上，任由疼痛侵蝕她的意志。大部分時間，她形容麻木，只有偶爾在想到路德的時候會默默哭泣很久，眼淚浸濕半個枕頭，然后又被仆從們換上嶄新的。

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么了，比如，人們現(xiàn)在認為她是死是活？再比如，利維是怎么逃出地牢的，他現(xiàn)在每天都在忙什么，他的計劃是什么？太多問題，奈娜管不過來了，也不想再嘗試去了解。

自從發(fā)現(xiàn)她的頭疼并不是簡單的壓力癥狀后，他不再強迫她與他做愛，只是每天都抱著她入睡，有時她頭痛過于嚴重時，他還會為她講故事，哄她入睡，就像他們小時候一樣。

過了一小段時間后，她的頭疼情況變得更糟了，利維對醫(yī)師大發(fā)脾氣，然后開始嘗試一些其它的、更不傳統(tǒng)的方法。

他把薇嵐叫了過來，命令她動用她作為法師的天賦去感知她的問題。薇嵐和奈娜一樣，顯然也覺得他在異想天開，但還是照做了。仆人們把屏風(fēng)搬來，擋住其他人的視線，奈娜將衣服脫下，任由薇嵐對她進行全身的檢驗。

檢驗結(jié)束后，奈娜穿上衣服，然后突然拉住薇嵐，用很低的聲音對她說：“我想死，幫幫我。”

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很抱歉，我沒有報酬可以給你?！?/p>

薇嵐看著她，沉默了很久，奈娜第一次見她總是平靜無波的臉上露出如此復(fù)雜的神情。

然后，她拿出了一個物品，放在奈娜的手心里。那是一把樸素的隨身軍刀，被做成橢圓的形狀，沒有任何額外的裝飾，奈娜記得斯卡軍隊中的士兵人手一把。

“知道要怎么做嗎？”

奈娜遲疑了片刻，然后用食指指向自己的手腕，有些不確定的樣子。

薇嵐輕輕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指頭微微移動了一下，指向一個地方。隔著那里白皙到幾乎透明的肌膚，奈娜能看見自己的藍色血管在微微跳動著，提醒著她生命的脆弱。

“把自己泡在溫水里，切向這里的血脈，這樣，血液才不會凝固起來?！?/p>

――――――

那一天，利維照常在起床后準(zhǔn)備離開，走之前，還在她唇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吻。

他走后，奈娜對仆人們說自己想要泡個熱水澡。

她把自己反鎖在盥洗室里，直接穿著薄薄的白色睡裙躺進了冒著熱氣、灑滿了玫瑰花瓣的浴盆之中。溫暖的液體將她的四肢包裹起來，暫時緩解了頭疼所帶來的疼痛，她發(fā)出舒適的嘆息。

她拿出藏在身上的小軍刀，對著薇嵐指向的地方，切了下去。

第一下，她只是刮破了皮膚，于是她又嘗試了一次，這次要更加用力。她感到刀片削開了她脆弱的皮膚，直抵那抹脆弱的藍色，血溢出來，和玫瑰花瓣一樣的顏色。奈娜還是不太確定自己是否做對了，但實在沒有力氣去檢查了，她放任自己靠在浴盆中，感到呼吸開始變得有點困難，頭倒是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