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楚瑯也知道我們兩個人現(xiàn)在的樣子根本就見不了人,所以我們兩個都心照不宣地雙雙翹了課,剛好也是下午的倒數(shù)第二節(jié)課了。
最后一節(jié)課是學(xué)校為了響應(yīng)雙減政策弄出來的活動課,作為走讀生的我和楚瑯,可以直接刷卡出校門然后回家。
我討厭楚瑯跟著我,但他就像個陰魂不散的蒼蠅一樣,我走幾步他就跟著走幾步,他本身個子比我高,腿也比我長,有心跟著我的時候我根本甩不掉。
就這樣一路出了校門,我找到了我的自行車,然后騎了上去,腳上用力,踩上腳蹬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飛了出去。
楚瑯的自行車停得離校門口有一段距離,我動作快一點他應(yīng)該跟不上我。
風(fēng)從我耳畔劃過,在騎車騎出一段距離后,停下車來往后看,發(fā)現(xiàn)楚瑯沒有跟上來,心下一松,這一路都憋在肚子里是惡心感消散了大半。
楚瑯這人,簡直就像生物課本上畫著的水蛭,扒在人腿上,無數(shù)個吸盤吸著,不用些功夫根本甩不掉,但看著又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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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回來的早,我運氣好,并沒有看到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等著自己兒子回家的繼母,我像往常一樣想要上樓,這時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叫住了我。
“小卉?!?/p>
被叫到了名字的我下意識回頭,就見楚瑯的母親穿著圍裙從廚房里面出來,廚房里傳來油煙機運作的聲音,還有沉悶有力的切菜聲。
是阿姨在里面做飯。
其實家里面一直都有請阿姨,以前媽媽在的時候也不用忙家務(wù)之類的瑣事,更多是處理父親人情上的一些往來。
她也偶爾會做飯,但做飯在她日常的生活里只占很小的一部分,最多就是在天氣冷的時候用生姜和可樂煮點熱飲,或者是在我生日的時候給她下一碗面條。
媽媽其實一直都是個很有野心的女人,哪怕辭掉了工作也沒有閑著,早年就自己注冊了一個服裝公司,后來好像是因為公司賬面上出了一點什么問題,被父親的政敵差點抓住把柄。
兩個人因為這件事還吵了一架。
父親低沉的聲線里帶著蓬勃的怒意:“你他媽的自己在外面借著我的名字搞那么多事情,最后要讓我背鍋?”
“我又做了什么了?不就是一點小事嗎?我是你老婆,你那些神神鬼鬼的親戚你都能給他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我就不可以?”媽媽的態(tài)度紋絲不讓。
“那這些東西是可以擺明面上的嗎?”
……
這件事是在我很小的時候發(fā)生的,那時候我躲在房間里,媽媽和爸爸從一樓吵到了二樓,從房間吵到了客廳,衣架飛出房門還有碗筷破碎的聲音吵得我頭痛欲裂。
我之所以對這件事情印象這樣深刻,完全是因為在我上小學(xué)之后就沒有見過他們吵架了,那一晚的記憶就好像是我虛構(gòu)出來的夢一樣。
繼母則和媽媽完全不同,聽說她以前是開飯店的,于是哪怕有阿姨做飯,她也要插上一手。
她看我回頭過來往她,下意識地將雙手放到圍裙上擦了擦,露出了個有些討好似的笑:“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早?”
我頓了頓,疑惑得看著她,她因為我的眼神笑容有些發(fā)僵,但還是繼續(xù)道:“今天家里有做烤雞翅,晚上要記得下來吃飯?!?/p>
在那一瞬間我覺得有些好笑,對方的話像是之前不下來吃完飯都是因為我自己鬧脾氣躲在樓上故意不下來吃一樣。
“不用,我吃過了?!蔽沂钦鏇]有想到在學(xué)校里被楚瑯惡心了一次以后回到家里還要被他媽惡心。
甩下一句之后就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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