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采了,摘了向東的一個。”
格桑的心已經(jīng)到了嗓子眼,兩腿都在打顫。朗日完全聽不明白兩人說的是什么,在戈壁灘上很少能碰見大河,總瀚海過來就沒有碰見過。而且就算有河,河邊也不會長松樹。一臉疑惑的看著羊肉湯鋪子的掌柜跑過去,三兩下將門板上上,沖著來福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來福對朗日道:“你先留在這里,我辦完事,咱們就回去?!?/p>
朗日乖巧的點點頭。格桑從柜臺后面抓了一大把肉干,堆在朗日面前,摸摸朗日的頭,便帶著來福去了后院。花娘帶著孩子們已經(jīng)回屋了,院子里只留下雅格日寫下的字,字是漢字,被風一吹,塵土幾乎將字覆蓋,只過了短短的時間,院子里的字跡就有些不清楚了。
格桑帶著來福進了一間屋子,這里面很干凈,只不過沒有窗戶和天窗,門也很小,屋子里堆積著亂七八糟的東西,墻角有一堆骨頭,因為天氣的關(guān)系,味道還能忍受。
格桑微微一笑:“這里是地洞入口,堆積這些東西才能掩人耳目。”
把拉開肉骨頭露出地板,格桑伸手將隱蔽處的鐵環(huán)拉起來,地下上立刻就露出一個黑乎乎的地洞。沒有梯子,洞里面很黑。火折子的亮光照進地洞里面,竟然深不見底。來??粗裆C?,等油燈點燃,格桑抓只洞口的一根繩子,率先跳進地洞。
地洞真的很深,足有丈,這樣的高度如果沒有繩子掉下來只有挨宰的份。跟著格桑沿著坑道往里走,走的時間不長,一個寬大的空間出現(xiàn)在眼前。格桑將油燈放在靠墻的小幾上,洞里就變得亮堂堂的。洞很大,最引人注目的是三口柳木箱子。
格桑指了指對來福道:“這些就是我五年來收集的西域消息,一直沒有人來取就放在箱子里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如果你要帶走現(xiàn)在就搬出去?!?/p>
來福搖搖頭:“我不是來拿這些東西的。”
格桑無奈的一笑:“也是,一個人到這里要這些東西沒用,說吧,這一次先生讓你找我何事?”
“你可見過漢使?”
“漢使?一個月前剛剛離開焉耆,現(xiàn)在據(jù)說到了車師國?!?/p>
“漢使的事情可有進展?”
格桑嘆了口氣:“不好說,不過以我看應該進展不大,在焉耆城的時候差點被童仆都尉的人抓住,幸虧走的早才逃過一節(jié),按照先生的吩咐我沒有和他們聯(lián)系,先生讓你來找漢使?”
“不全是!從現(xiàn)在開始你講有關(guān)漢使的消息整理出來交給我,明日早上還是這個時間我來取?!?/p>
“明白!”
出洞之后,格桑重新將肉骨頭堆積好,看上去和進來的時候沒有任何區(qū)別,這才吹熄油燈和來福出了屋子?;飵е⒆觽兙驮谠褐型嫠?,見到來福微微點頭。算起來格桑一家子和來福也算熟人,在成都的時候見過幾面。幾個孩子歪著脖子瞧著陌生人一臉的好奇。
雅格日走到格桑身旁,拉著格桑的衣角抬頭望著來福。來福一笑:“你就是雅格日吧?”
格桑也笑道:“是呀,走的時候還在襁褓中,現(xiàn)在都這么大了。”
來福點頭道:“先生說讓你將花娘和孩子們送回漢地,免得到時候出現(xiàn)危險。”
格桑搖搖頭:“不用,我一個人留在這里才最危險,拖家?guī)Э跁屇切┤朔判?,先生對我們一家有大恩,即便是……,我格桑也沒有怨言,若不是先生,我當年就會凍死在草原上,花娘還不知道現(xiàn)在是人是鬼,能多活這么些年都是賺的,能有孩子更是上天的恩賜,我們?nèi)椅ㄒ幌M氖牵认壬鷣淼臅r候能抬起頭做人,就算在這里住一輩子又有何妨?”
來福沖著格桑拱拱手:“好兄弟,相信我,不會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