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忖片刻就去找周詞,剛踏進房間,周詞正擺著碗筷,見到她不由微微一愣。
許小滿只穿中衣,未著鞋襪,身后跟著個阿七,神色匆匆:“和你說件事,你家……”
周詞搖搖頭,一把拉起小滿轉(zhuǎn)身進了她臥房。
“我跟你說!”
周詞沒有應(yīng)聲兒,按住她的肩坐在床沿,又回頭扯下架子上的巾布,伸手去捉小滿的腳。
小滿機警地往回一縮,周詞自然沒抓住,被她一下竄到角落里,指著周詞鼻子怒道:“你干什么!”
周詞低著頭,耳根一點點染上紅色,他扭頭將帕子遞過去不敢看她:“地上臟,你自己擦擦?!?/p>
小滿警惕地盯著他,僵持了片刻,才慢慢接過布,往腳底隨意抹了幾下。
周詞打生下來就從沒見過女人光著腳,這還真是頭一回。
她的腳小小的,看著光滑柔軟,仿佛被春日的溪水滌蕩過。
想到這里他的臉更熱了,站起來走到窗口吹了吹風(fēng),過了會兒才說道:“阿七雖然還小,但你就這樣往外跑,著涼不說,也于禮不合?!?/p>
“迂腐,都要餓死了,還講什么禮數(shù)?!”
周詞給她遞上鞋襪,平靜地說:“我知道。”
許小滿暗思:你倒心定,我可是急于脫身呢。她想了想,嘴上只問:“那你靠什么糊口?在哪里供職?能掙多少錢?”
周詞看看她,心想她果然摔得不輕,什么都不記得了,“我在縣衙任書吏,錢掙得不多,但現(xiàn)如今母親過世我需在家服喪。”
小滿呢喃:“噢,還有服喪這事?!?/p>
周詞繼續(xù)說:“祖父那輩有不少摯友世交,我父親出事前曾也不顧安危為其仗義執(zhí)言,過去也常常接濟我母親,如今家里有難處,想來必不會袖手……”
“我看還是免了吧?!毙M嘿嘿冷笑幾聲,“人情似紙張張薄,世事如棋局局新。富貴時有人惦記,如今貧寒了誰還記得你周家?!?/p>
他無奈苦笑:“你未免把人心看得太過涼薄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