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天氣好了些,但冬天就算天氣再好也是冷。
余唯西裹了件厚厚的大衣,給傅希月戴上小帽子和圍巾,去了監(jiān)獄。
傅希月可能不太喜歡這里,從進去到坐下,一直縮在余唯西懷里,她可能想表達什么,但太小了還不會說,只軟軟糯糯地喊了聲“媽媽”,將小胖臉埋進余唯西懷里。
不多時,阿忠?guī)е咒D出來了。
他似乎很詫異有人來看自己,一走出來看到余唯西,情緒頓時激動了,坐下后隔著玻璃止不住地罵:“余唯西你不是人,你說好一個月來看我一次的,這都幾個月了……你不是人……”
余唯西連忙解釋:“我現(xiàn)在在一家培訓(xùn)機構(gòu)教學(xué)生畫畫,帶了小學(xué)生和高中生的素描,這兩個月還報名在學(xué)日語,昨天培訓(xùn)班放假了才有時間過來。”
“你不是人,你不是人……”阿忠吸著鼻子反復(fù)念。
監(jiān)獄里其他人,隔三岔五就有人來探視,每次獄警來喊,他都翹首以盼希望是喊自己的名字,可每次都落空,那種感覺太難受,比打架輸了難受一萬倍。
念著念著,他突然發(fā)現(xiàn)余唯西懷里有個小團子在偷瞄自己,他連忙揉揉眼睛去瞧,居然是妮兒!
阿忠大喜,趴在玻璃上往外看,瞧見小姑娘長高了許多,肉肉的小臉蛋和小手,眼睛可真大啊,皮膚又白又軟,真好看,他滿心歡喜,恨不得能伸手去抱抱她。
傅希月已經(jīng)不記得他了,許是看他行為怪異,害怕得不敢看他。
“妮兒真可愛,真可愛……”阿忠反反復(fù)復(fù)念叨這一句。
余唯西說:“她大名叫傅希月?!?/p>
阿忠一頓,眼圈漸紅,一只手捂住了雙眼,隔了會兒他才抹了一把眼睛,朝余唯西笑:“名字真好聽?!?/p>
“希月,喊叔叔,叔叔以前老是抱著你玩你還記不記得?還給你換尿片,沖奶粉,給你講故事?!?/p>
傅希月聽余唯西輕聲說,但她只是緊緊靠在她懷里偷偷去打量阿忠,并不愿意開口。
余唯西對阿忠說:“她現(xiàn)在長大了點,有自己的性格了,不像小時候,誰都不怕,誰抱她都樂意?!?/p>
“好好好,真好……”阿忠還是沒忍住掉了眼淚,他又用手抹掉,“西西,我真想出去,真想離開這個鬼地方?!?/p>
“會的,你還有兩年半就出來了,表現(xiàn)好還可以爭取減刑,阿忠,我們都等著你出來。”
阿忠點頭,捂著眼睛哽咽著說不出話。
他想做個堂堂正正的人,一直都想。
……
余唯西領(lǐng)著傅希月去了超市,傅希月愛吃草莓,她買了兩盒,奶奶愛吃橘子,她稱了一些,還買了牛奶蔬菜,但也不敢多買,怕拎不動。
她不會開車,買什么都得自己提,有時候還帶著老人孩子,東西多了十分不便。
回到家是下午五點鐘,傅希月在車上睡了一路,一到家又精神了,草莓草莓含糊不清地喊著,一邊喊一邊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