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凌淵的眼神中有些許的猶豫,岑語遲繼續(xù)說道:“凌淵,你能明白嗎,柳師兄就是我的親人,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時候,是他把我拉了上來,如果他出事了而我不在的話,我會恨自己一輩子的?!?/p>
凌淵的表情有了些許的松動,他知道岑語遲說的沒有絲毫的夸張,他不應該攔住他的。而且面前的人已經(jīng)不是幾日前那個傷痕累累,稍有不慎就可能會死掉的岑語遲了。
他變回了從前的自己,那個強大、不羈的岑語遲。
他已經(jīng)不需要自己的保護了。
凌淵終于妥協(xié),他說道:“柳公子不小心暴露了身份,山下那些人有一大部分都是當年柳傲血案的受害者,他們合起伙來要柳公子償命……人太多了,而且當時在現(xiàn)場的只有一些生字訣的弟子,場面實在控制不住,不過兄長已經(jīng)帶著凌字訣的弟子趕過去了?!?/p>
岑語遲雖然早就猜到了,但聽凌淵親口說出來還是兩眼一黑。
那些人岑語遲是知道的,一旦被他們沾上,那些惡毒就像是狗皮膏藥,任你怎樣都無法洗清。岑語遲曾被這么逼過,最后的代價無疑是慘痛的,而南潯柳這么多年來從未出過十丈府,他是第一次面對這些,又能撐到何時呢?
岑語遲當即拽住凌淵,兩人一起往山下趕去。
而岑語遲終究是來晚了。
岑語遲趕到山下的時候,□□已經(jīng)被平息,而他的柳師兄正被眾多生字訣弟子包圍著。岑語遲能感受到在那小小的包圍圈中靈力的波動,但是那源源不斷的靈力并沒有到它該去的地方,而是飄蕩在空中,慢慢消散了。
岑語遲默默地走了過去,他看到宮枝枝坐在地上,正抱著南潯柳無助地哭泣。而他的柳師兄,滿身傷痕,就這樣安靜地躺在地上。似乎感受到有人過來了,他那如蝶翼般的睫毛顫了顫,而后微微睜開了眼睛,對上了岑語遲不可置信的臉。
“語遲……”
宮枝枝被匆匆趕來的宿遠從地上扶了起來,岑語遲坐在地上,抱著南潯柳,讓他能舒服一點。
“語遲……”南潯柳又喚道。
岑語遲的淚留了下來,他能感受到懷中人的生命在緩緩流逝,而造成這個后果的并不是他身上的傷痕。南潯柳全身的經(jīng)脈都已經(jīng)盡數(shù)斷裂,而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對南潯柳造成這么嚴重的損傷,除了他自己。
南潯柳不愧為這世上最好的醫(yī)者,所以他知道要把自己傷成什么樣子,才能讓所有人都無力回天。
岑語遲貼近南潯柳的臉,他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柳師兄,我在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