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霜萍迎出來,接過她的箱子:
“你的房間一直給你收拾著的,快去換件方便點的衣服,我們要開始做年夜飯了?!?/p>
何晨在陽臺貼對聯,見她進來一聲招呼也沒有。
蔣霜萍領著她進房間:
“你哥就是被氣得不輕,別理他?!?/p>
“媽,你真覺得他什么錯也沒有嗎?”
何夕見她臉上笑吟吟的,半點沒有生氣的樣子。
“哎呀,有錯就改嘛。但是假的我們也不能承認不是?他這幾年生意做得好,遭人嫉妒也很正常,你們那個圈子不也經常發(fā)生這種事嗎?”
蔣霜萍是個軟柿子。
從前她失業(yè)被何文林打罵,何夕擋在她面前替她還嘴,激怒了何文林,蔣霜萍就讓何夕跪下認錯。
她是切不斷的水流,包容生活里所有的崎嶇,
她的孩子是水流上的一只竹筏,如果選擇繼承她的生存法則,順水而下,結局也許是順利地滑向一潭死水,也許是撞上堅硬的石頭,翻進洶涌的暗流。
但何夕沒有順從,她選擇逆流而上,踏出這片水域。
何晨現在就陷在一處漩渦里,只有她這個岸上的人能拉他出來。
但她只想狠狠地踩上一腳,最好踩得他永無翻身之日。
家里只有三個人,但年夜飯的菜還是擺滿了餐桌。
蔣霜萍以為何夕回來是來幫何晨的,覺得兄妹倆的關系有所緩和,便在餐桌上提起他們小時候的事。
何夕聽著尷尬,但她是個好演員。
何晨被這樣的氛圍所迷惑,也短暫地演起了兄妹情深:
“小夕,祝你新戲大火!”
何夕舉杯回應:“謝謝哥?!?/p>
就這樣,三年沒聯系的家人,居然在一張桌子上其樂融融地吃完了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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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渠好多年沒在安市跨年了,劇組除夕夜聚餐,群里全是紅包。
她陪陳淑華在老宅,一點開手機就被敲了一筷子。
“和長輩吃飯呢,你干什么?”
是她那一年到頭見不到幾面的爸。
“你說就說,你敲她干什么?!”
陳淑華最先不樂意了,
——平時沒見他管孩子吃穿,現在管人家玩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