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笑吟吟的瞧著他:“大將軍為人深沉持重,喜怒不形于色。白水那一戰(zhàn),他長刀銀甲出列陣前,敵方將領(lǐng)、士兵呆在對岸,無不驚嘆其曠世風(fēng)姿——那天‘風(fēng)神俊邁’這個詞從敵方大將嘴里脫口而出,你以為他只是長得帥么?”
樊璃:“我瞎啊,看不見他帥不帥?!?/p>
“……”陸言無語一瞬,笑道:“總之是個金相玉質(zhì)的人吧,便是這么一個人物把魏軍五十萬人打得片甲不留,他要是放過你,你不會見到他卻空手而歸,骨哨算是他唯一的收獲,卻也沒攪動什么風(fēng)波,反倒弄得京城人心惶惶,被謝家、廷尉寺、尚書臺的人群起而攻之,皇后迫于壓力,不得不攆他去荊州。
縱觀全局,王慈心落得這灰敗離場的境地,全是因為你,你讓我怎么小看你呢?”
樊璃平靜道:“你不必刻意捧高我,荊州總控上游水道,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得荊州者得天下,這句話連三歲小兒都知道。”
“皇后攆他去荊州自有謀算,畢竟以你大舅孤傲不群的文人品性,對付不了鋒芒畢露的謝禪。王慈心雖然人品不怎么樣,但文武方面算得上一個讓人忌憚的全才了。
聽說謝禪平定了山南道的流民叛亂,山南道離荊州不過五天路程,以謝禪的為人,平定流民后必定會下荊州折騰一番,皇后讓王慈心去守荊州,王家老小就不慌了?!?/p>
王慈心這樣的人,放他去荊州無異于放虎歸山,但凡王皇后把狗鏈子松開,姐弟倆不出一年便會反目成仇。
可拴住王慈心的鏈子是什么呢?
樊璃歪坐起身。
對面,樊靜倫眼含笑影,贊賞的看了樊璃一眼。
這小瞎子沒被他的話帶偏,有自己的主見,同時一針見血,可見如他所言,是個天生的陰謀家。
他笑道:“說得不錯,那么陸言的因間之計,你怎么看呢?”
“什么怎么看?‘因間之計’這四個字拆開掰碎我也不知道它們長什么樣子,你問我還不如問小貍花。”
“說正話,別插科打諢?!?/p>
樊璃安靜數(shù)息,突然掀唇笑了起來。
“啊,我知道了,你這么急著向一個瞎子問計,無外乎這個問題是陸言提出來的,你就是拐了彎的想你男人,昨晚跟他一夜,鐵定是被他勾了魂!”
樊靜倫臉色微冷:“笑夠了?”
樊璃嘬著嘴:“還想笑哩?!?/p>
“那就說個更好笑的,小貍是個女童,已經(jīng)死了?!?/p>
“就這?一點也不好笑?!?/p>
樊靜倫冷冷道:“這女童是謝遇的童養(yǎng)媳,在謝遇戰(zhàn)死當(dāng)天就給他殉葬了,你心心念念的謝遇是個有婦之夫,可你每天叫嚷著給他守寡,這難道不好笑?”
樊璃臉上的笑瞬間散去。
王氏:“樊璃,以后你也找個男人!”
“童養(yǎng)媳?”
樊璃掀唇說道:“你男人騙你的吧,謝遇要是有童養(yǎng)媳,那謝家族譜上怎么沒有小貍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