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鐵擊地之際,謝禪手腕被一只森白的手死死捏住。
那死去十年的人正襟危坐在樊璃身后,銀紅雙目冷冷盯著謝禪。
“滾去祖宗祠堂領(lǐng)家法。”
肌膚之親
謝氏的祖訓(xùn)記在一本書中,怎么待人、怎么做人、怎么處世,零零總總幾百條,全都在這本祖訓(xùn)里了。
那祖訓(xùn)當(dāng)頭的幾頁便勒令后輩不許戲弄長嫂、弟媳、調(diào)戲良家女子。
多年來族中子弟大都很自覺的恪守祖訓(xùn),就連謝玄安這種戲謔笑浪的人都不敢在堂嫂、弟媳的跟前造次。
頂天了就和樊璃取笑幾句,說要嘴對嘴喂他符水而已。
哪會捏著他后頸、用這過于越界的姿態(tài),逼他吃自己嘴邊剩下的糕點(diǎn)?
謝玄安放下酒杯,坐正身子緩聲說道:“千里搭長橋就為了見這一面,你湊得這樣近是想親他,還是單純的勸他吃東西,心里得有個數(shù),別一時沖動犯糊涂才是。”
謝玄安比阿平年長些,這時候用說教的語氣是符合他作為堂兄的身份的。
他見謝禪定在那,便又說道:“謝家沒有亂來的人,你這番平白碰了他得去領(lǐng)三十棍杖,散席就去?!?/p>
副將眼皮一抽。
今天就要動身回山南道,領(lǐng)了棍杖還怎么走?
遂沉聲替謝禪說道:“他沒碰。”
謝玄安指著謝禪扣在樊璃后頸的手:“肌膚之親還不是碰?”
副將:“他沒親上去,算不得肌膚之親?!?/p>
謝玄安:“他是沒親上去,還是沒來得及親?”
“……”副將想起方才謝禪那副恨不得一口吞掉樊璃的鬼樣子,登時語塞。
須臾悶聲說道:“那就留著以后再打,今天得趕路?!?/p>
對面的人正色道:“以后是一年?十年?還是百年?這種亂禮的事有一就有二,今日只捏樊璃后頸,明日就該脫他衣裳了,后日會發(fā)生什么誰說得清?”
副將聽到這眼睛又抽了一下:“絕無可能!”
他是謝遇舊部,眼前這兩人怎么相處的他一清二楚。
阿平自小就是這樣,要么在山上一個人猴竄,要么整天和樊璃玩鬧,捏后頸、捏臉、捏手的,他每天不知道要干幾百次。
若照謝玄安這等判法,不得把他骨頭打成殘?jiān)?/p>
再說回吃剩糕的事。
當(dāng)初在陳留時,樊璃手邊吃剩的東西,哪次不是被阿平吃掉?
眼下不過是兩人互換,阿平讓樊璃吃掉自己的東西罷了,這難道是什么很遭天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