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靜倫好脾氣瞬間敗光,冷笑著把銀手環(huán)重重砸上樊璃右臉。
“?!?”
短促刺耳的銀鈴聲中,銀手環(huán)從樊璃臉頰落下去。
他沒感到疼,只遇到刻骨的冷。
身前梅香浮動,是有人替他擋了災(zāi)。
樊璃沒那么脆弱,然而謝遇靠過來時眼眶突然就……
他咬著唇怔怔坐在榻上,嗅著那冷冽梅香。
聽說大雪天里萬花敗凈,只有雪原里的梅樹迎寒怒放,這花香里該有能融化堅冰的細(xì)火吧?
不然怎挺得過殘酷的凜冬?
眼淚一顆顆砸下臉頰,他不受控的笑起來。
他十年里什么苦沒嘗過?
可這還是第一次在受傷之前被人護(hù)下,那挨打的人應(yīng)該很疼吧?
“哈哈——”
少年竭力壓著自己的反常舉動,他上氣不接下氣,指尖顫著緊緊抓住謝遇衣袖,喊出謝遇的名字時聲腔里夾帶笑聲,別人便聽不出這聲音是喜是憂。
“謝、謝遇——”
眼淚順著笑臉大顆大顆的滾下。
他笑得像求助。
樊靜倫看不得這樣子,扭頭望向倒在地上的鐵杖木然出神。
他左手邊,謝遇用冰冷指尖替樊璃擦掉眼尾的淚痕,無聲將垂露在空氣中的玉墜放進(jìn)他衣領(lǐng)。
樊璃抬手遮住眼睛,嗅到那冷冽梅香靠近自己,他猛低頭抱著膝蓋縮坐在小榻上,把臉埋進(jìn)雙臂嚴(yán)密地將自己封鎖起來。
又哭又笑像個瘋子,不好看吧?
樊靜倫看他肩膀劇烈聳動,黑著臉起身從榻邊離開。
“但凡換個人我殺了他,再敢冒犯一次,你娘可不能為你縫補(bǔ)那身斷骨了,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