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段坐在其中一邊,目光在對面的人身上。紅紅站在他旁邊,手抓著他的肩膀,神色有些焦灼。
另一邊是一個(gè)年輕男人,漂亮的近乎嫵媚。他倚著賭桌,大冬天的,穿一件輕薄的單衣,領(lǐng)口大開。
“我又贏了。”男人把骨牌翻開,撂到桌上,“掏錢吧?!?/p>
小段和紅紅互相看了看,紅紅說,“我身上什么都沒有了,你干脆把我押給他吧?!?/p>
男人挑剔地打量著紅紅,“渾身上下沒有二兩肉,烤了吃都嫌柴?!?/p>
他不要紅紅,問小段要?jiǎng)e的東西。紅紅嘟囔,“以前胖的時(shí)候罵我胖,現(xiàn)在瘦了罵我瘦,太沒道理了。”
小段摸來摸去摸不出一個(gè)子,他回頭看見人群里的裴再,眼睛一亮,一把把裴再拽了過來。
男人看見裴再,眼里閃過一絲驚艷,他的目光在裴再身上打轉(zhuǎn),道:“這個(gè)不錯(cuò),抵你的賭資足夠了。”
“你想得美?!毙《握f,他把裴再腰上的玉佩拽下來扔給他,道:“再來?!?/p>
裴再按住小段,目光看向?qū)γ婺侨恕?/p>
男人拿起玉佩,細(xì)瞧了瞧成色,頗為滿意。他把玉佩放在手邊,那一堆東西里,還有小段常戴的荷包和扳指。
小段輸了不少,這不常見,骰子在他手里一向比人還聽話,其他的東西也難不住他。
“出千?”裴再站在小段身后,低聲問。
小段搖頭,示意裴再往樓上看。小段身后二樓上有一個(gè)男人,一副酒色紈绔的樣子,目光始終落在小段對面的男人身上。
“這倆人一直眉來眼去的,”小段向?qū)γ娴哪腥寺冻鰝€(gè)假笑,低聲對裴再道:“他幫著他玩牌,算出來的。”
“這位公子,還玩不玩了?!蹦腥诵币兄σ?,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繞著頭發(fā),骨頭縫里滲出來都是風(fēng)情。
“玩!怎么不玩?”小段道:“接著來。”
“玩可以,先說好賭什么。”男人道:“我這里可不好賒賬的。”
“把我輸給你的所有東西都押上,”小段道:“一局定勝負(fù)。”
紅紅補(bǔ)充道:“還有我的玉簪子?!?/p>
裴再看了眼紅紅,顯然,小段今天出現(xiàn)在這里,跟紅紅有關(guān)。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紅紅一時(shí)心軟借給了同僚錢,同僚用這錢來喝花酒。紅紅為了追債一路跟到醉歡樓,被人連哄帶騙糊弄上了賭桌,最后錢沒要回來,還把給柳楊準(zhǔn)備的禮物賠進(jìn)去了。
賭桌上的事,紅紅第一個(gè)想到的就是小段,他們倆在換女家里嘀嘀咕咕的,就是這件事。
小段拍著xiong口跟紅紅保證,肯定把東西弄回來,結(jié)果一上桌就陰溝里翻船,碰見了從不出千的行家。
“還是手生了?!毙《胃袊@兩句,興致勃勃地要開始下一局,他真是很久沒有上牌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