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詆毀誰了?造反打死人這種事情,北師大附屬女子中學開的頭啊,把她們校長都打死了。
她們是不是應該算三種人?哪個又把她們當三種人了?肯定不能當誒。人家爹媽是什么人啊,開國的將軍啊。
只有我們這種小老百姓,背后沒人,前面被人當成槍使,后面再推出來當替罪羊。”
林主任氣得嗓子都冒煙了:“你別東拉西扯,北師大附屬中學的事情跟你有什么關系,你就講你自己的事情,你在西津干的好事。”
“那好,我們就講講西津,當年跟我一塊兒造反,一樣受到王xx接見的。
王衛(wèi)東,1966年開了武器庫,在東門大街放炮,炸死了三個人。現(xiàn)在人家干嘛呢?領導干部。人家爹是xx,現(xiàn)在在什么位置上,你應該清楚吧。。
還有王秋萍,搞批人斗人的時候,下起手來真是巾幗不讓須眉。人家媽又是誰呢?想必你也知道吧?!?/p>
“行了行了?!绷种魅乌s緊喊停,“你就是在故意對抗組織?!?/p>
朱向東才不承認呢。
“我這是實話實說。革命從哪兒開始鬧的?沒有家里當大官的人帶頭,沒有最高指示,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敢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說我是三種人,我認!但前提是,那些帶頭的三種人,也要戴上這個帽子才行。
否則我不服,講到中央去,我也不服!”
屋子里面,又響起了罵聲。
方記者終于肯挪動腳步,主動往前走了。
薛琴他們一看,頓時喜出望外,趕緊跟上。
一邊走,團支部副書記一邊懊悔,她剛才就應該假裝沒聽見,一開始便強行中斷里面的爭執(zhí),讓林主任出來接待方記者。
現(xiàn)在好了,什么話都讓人家聽完了,家丑兜了個底朝天。
啊!真是的,她都沒臉見人了。
方記者卻面色如常,還跟葉菁菁打聽:“這位朱向東同志是怎么回事?”
葉菁菁敏銳地捕捉到了“同志”這個稱呼,便沒有藏著掖著:“他是以前我們廠里的造反的頭子,最近要高考報名的時候,廠里政審,認為他是三種人,他不能參加高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