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秉青道:“走罷。
”他伸手將解下來的腰帶丟到支風(fēng)手里,衣服只撣兩下便連褶皺都看不見了。
許革音心口還在突跳,怔愣在原地,等他走出去兩步才想到還得去大房二房那邊拜年。
-大年初二府里的幾位爺各自去同僚府里走動,整個府里都安靜不少,唯有外面街道上仍有鞭炮炸開的聲響。
初二的時候街上便會熱鬧一些,半數(shù)餐館鋪?zhàn)佑謺匦麻_張,白日里有畫船,夜里也有孔明燈。
祝秉青今日一早便帶了幾份年禮出了門,許革音午后去春暉閣的時候祝秉毅搬了個椅子抱著湯婆子坐在廊下看書。
他大概是在走神,書卷沒有翻動,視線落在不遠(yuǎn)處。
許革音看過去,院子里堆了兩個小雪人,今日天氣晴好,正午又是太陽最好的時候,雪人外圈已經(jīng)有了透明的冰層,估計也快化了。
過年前后課業(yè)暫緩,他雖抱著書,眼見著卻也未必看得下去。
他今日身子好了些,許革音想了想,問道:“聽秀郁說今日街上會有集市和燈會,要不要去看看?”祝秉毅回神問好,先問道:“兄長什么時候回來?”拜年這個事情實(shí)在不好說,聊得多便回來得晚,聊得少自然結(jié)束得早。
于是許革音只道:“不知道確鑿的時候,但是帶出去六份年禮,天不黑應(yīng)當(dāng)回不來的。
”祝秉毅便將書合上,隱約有些開心,“走罷。
”到底是先斬后奏,許革音便叫柏呈先去知會祝秉青一聲,省得他回來得早找不到人,又喊了秀郁一起。
畫舫在水中搖蕩的時候,秀郁又跑到船頭去了,靠著邊緣看船身破開流水。
許革音看了幾眼,見秀郁帶出來的丫鬟在旁邊看得緊,也不太擔(dān)心,轉(zhuǎn)頭見祝秉毅乖乖巧巧坐著,很有些拘束。
她將剛剛剝好的一小碟瓜子遞過去,問道:“過了年,該九歲了罷。
”祝秉毅接過碟子,用小勺子勺了往嘴邊送,“嗯”了一聲。
許革音又拾起兩個橘子剝皮,“什么時候過生辰?”祝秉毅很是沉默了一會兒,久到許革音都有些疑惑,停下了手里的動作,視線送過去。
碟子放在案幾上,很輕微的碰撞聲,祝秉毅道:“前日。
”除夕夜。
是個好日子,只是錯過了。
許革音抿唇,心道前些時日只顧著后院里的那些事情,沒想起來問一問,眼下實(shí)在有些尷尬,只能回去之后再給補(bǔ)上生辰禮。
“也是母親的忌日。
”他又補(b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