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自己坐井觀天,還以為這位陳掌柜縱然天賦異稟,這個年紀能成金丹便已經是極致,不是封師古一口道破,他這輩子估計都難望其項背。
若是修行,一粒蜉蝣見青天。
此刻封思北陡然察覺,這句話竟是在自己身上具象化了。
“呼—”
一連深吸了幾口氣,壓下心中萬千思緒。
又將越章印以及觀山金牌一一收好。
封思北這才躬身抱拳,大禮朝著陳玉樓拜了下去,后者反應極快,一把托住他的手腕,“道長這是做什么?”
“快快起來,你是前輩,這不是讓我折壽?”
“不……”
封思北卻是異常堅決,推開陳玉樓的手,在眾人錯愕的眸子里,認真無比的深深拜下。
“今日封思北,代封家二十三世祖祖輩輩,叩謝陳掌柜以及諸位大恩?!?/p>
“同時。”
“這一拜,也是替封家先祖在四派中造下的殺孽,為諸位賠禮道歉,封某也不敢奢求原諒,只希望乞得一個機會,讓我能夠做些什么用來補償?!?/p>
此事在他心中藏了多時。
xiong口中就像是墜著一塊巨石,壓力之大,讓他都難以喘息。
以德報怨,這是何等仁義。
他封家祖輩做的那些事,就算一死也難以洗刷。
說到這,封思北猛地抬起頭,目光落在陳玉樓、鷓鴣哨以及楊方三人身上,只可惜白半拉兄弟沒有跟來,不然作為發(fā)丘一脈后人,他理應也要向他賠罪。
“封某殘軀茍延至今,只是想著鏟除封師古這樁禍害,如今尸仙已死,我封思北再無半點遺憾?!?/p>
“這一身性命,諸位想要,盡可拿去。”
“這番話封某絕不是搖尾乞憐,而是發(fā)自內心,無以為報,只求一死!”
封思北神色平靜,只剩下一抹看穿生死的淡然。
這一日他早就想過了。
眼下唯一的擔心,也不過是他一人性命,無法抵銷封家與四派之間的累累血債。
“道長……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