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著說不下去,伸手捂住嘴,指縫間溢出壓抑的嗚咽。
“爸爸的肝不見了,他的身體有一個大大的窟窿?!?/p>
“他不是車禍死的,他是被人蓄意謀殺的?!?/p>
“如果爸爸還在世,我就不會被送往孤兒院,就不會在孤兒院里受到非人的折磨?!?/p>
“我恨,我恨那個為了讓自己活下去而奪走爸爸生命的人,他的命是命,難道爸爸的命就不是命嗎?”
余世楠從沒有聽她說過這些。
十年前,他們交往的時候,她告訴他自己父親車禍去世,在孤兒院長大,后來被沈家收養(yǎng)。
如今看來,并不是一場簡單的車禍。
宋錦書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暖暖,先去吹干頭發(fā),換衣服,別著涼?!?/p>
余世楠抱她走進臥室,臥室里一片狼藉。
月光透過落地窗照在凌亂的床單上,明顯有刻意撕扯的痕跡。
他彎腰撿起散落的靠枕,指尖觸到布料上刻意揉出的褶皺,輕放在她腰間。
她不是真的脆弱,脆弱只是她的武器,她在表演脆弱。
她也不是真的害怕,是營造出一種害怕的感覺,希望他去為她做一些事。
余世楠回到臥室時,宋錦書正抱著膝蓋縮在床頭,看見他立刻撲了上來,“世楠,我以為以為你又走了?!?/p>
“怎么會呢?”余世楠低聲哄道:“我去拿吹風(fēng)機,頭發(fā)濕著容易頭疼。”
他將吹風(fēng)機調(diào)到最低檔,輕輕梳理她的長發(fā)。
“暖暖,你父親的事,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可以告訴我?!?/p>
宋錦書的肩膀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我沒有,我只是突然夢到父親了,他在怪我?!?/p>
“當(dāng)年是的事,是我的錯。”余世楠哽咽了下,“我會盡我所能去彌補你。”
“因為我真的愛你,哪怕我們之間回不到過去,我對你的愛都不會少?!?/p>
余世楠不動聲色地側(cè)過身,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暖暖,你可以完完全全的信任我,依賴我,知道嗎?”
“真的可以嗎?”女人仰起頭,睫毛上懸著的”淚珠”恰好好處的落下。
“可以?!?/p>
“我本來已經(jīng)忘了父親的事,畢竟父親去世的時候我還很小?!?/p>
女人窩在他懷里,“今天,無意間看到了一條舊聞?!?/p>
宋錦書拿出手機相冊里的新聞截圖,余世楠一眼掃過,不過是十九年前瑞康醫(yī)院一則肝臟移植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