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艋皺眉,心想你上什么班……哦原來你說的是你的醫(yī)生。
他暗自腹誹:竹馬算什么,天降才是王道。
他們說話的時候,周津澈靜立在一旁,手指機械刻板地繞著藍(lán)寶石表盤打圈。
很晚了,氣溫掉得飛快。
舒意身上的開衫是溫婉造型的半袖,沒有保暖作用只有美觀作用,寒風(fēng)中瑟瑟裸露的兩條手臂泛著玲瓏剔透的光澤。
周津澈展平自己外套,抬手繞在舒意肩前。
她似有意外,回完最后一條消息。
仰起臉,雙眼亮晶晶地對他笑。
“謝謝?!?/p>
周津澈目視著她,被她笑得有些臉熱。
不自在地撇開目光,卻撇不開她清晰明媚的笑臉。
“跟我不用客氣?!?/p>
“你要這樣說,我是真不會客氣了?!?/p>
她其實是很落落大方的性格,不喜歡拐彎抹角,也不擅長走三想四。
停車的地方有些遠(yuǎn),車道稀疏空曠,夜色里浮沉著極細(xì)極淡的霧靄。
他們走得不快,像一場遲到多年的散步。
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說他的工作,說醫(yī)院里比較有意思的事情,接著說回舒意在港城拍賣行的經(jīng)歷,問到她為什么會開眼鏡店,她的笑容緩緩加深。
落入俗套的問題了,這些年,舒意被問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她細(xì)白伶仃的手腕一翻,腕骨松緊得當(dāng)?shù)嘏宕饕幻躲y鏈表,和身上珠寶同屬古董大牌。
這個動作沒什么意思,但她接住了一線落下來的月光。
舒意蜷起手指,笑了笑。
“其實沒什么特別的原因?!?/p>
她說:“我嘗試過不同的工作,曾在某個年齡段愚蠢地追逐所謂的人生意義。后來我發(fā)現(xiàn),比起那些光鮮亮麗的頭銜,我更想做我自己?!?/p>
周津澈聽得失笑,但不是為她的理由,而是她一團(tuán)孩子氣的口吻。
“做你自己,是指當(dāng)一個甩手掌柜?”
她掌心里掂著周津澈的車鑰匙,中指像套了個玩具戒指,她閑閑地轉(zhuǎn),淺淺地笑。
“沒有人規(guī)定哥大畢業(yè)生必須要有出息?反正我爸媽是不太介意,別人要說什么——管不著也管不到?!?/p>
夜風(fēng)迎面地吹,她今日的頭發(fā)盤得很好,珠光寶氣、貴氣逼人,舒意輕笑,婉轉(zhuǎn)空靈的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