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那木日拿了餅干,還給他要了點熱奶茶過來,徐弋陽喝了一口冒著熱氣的奶茶,暖到了胃里。
“咸的奶茶,好香,以前沒喝過?!彼麑δ悄救照f道,“謝謝?!?/p>
那木日垂眸看著,他當然知道徐弋陽會喜歡,因為以前他就愛喝。
“天晚了,回去吧。”那木日轉過了身,開始收拾東西,“馬上是末班車了,還要排隊?!?/p>
徐弋陽點點頭不吱聲,盯著那木日的背影,剛才腦海中閃回的幾個片段,信息量實在太少,他想破了腦袋,都無法看到躲在相機后面的那張臉。
徐弋陽很痛苦,失憶對他的身心產(chǎn)生巨大的影響。
眼見著那木日就要收拾完,徐弋陽仍傻站在原地,他知道現(xiàn)在再不開口的話,也許以后都不會有機會了。
夜晚的涼風拂過發(fā)梢,吹得讓人心里起皺,海藍色的蒙古袍掀起衣角,那木日像一枚嵌在曠野中的綠松石。
“還不走嗎?”他牽著兩匹馬向徐弋陽投來目光,“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那木日?!?/p>
徐弋陽喊他名字,對方怔了一下,眼神慢慢凝聚,下巴微微后縮,等他說下去。
“那木日,你有白色的馬嗎?”徐弋陽選了一個委婉的方式來印證心里的猜測,“純白色的馬,身上系著紅綠綢緞?!?/p>
“你有嗎?”
“我有?!蹦悄救照UQ劬?,鼻腔酸澀心被攥住似得抽了一下,聲音也變得干啞起來,“它叫海日?!?/p>
徐弋陽聽到了答案,瞬間覺得雙眼朦朧,仿佛有一層薄薄的水汽遮住他的視線。
是的,這才是他想聽到的。
“那木日,我走了。”徐弋陽說,“再見?!?/p>
“再見?!?/p>
那木日目送著他離開的背影。
上一次,昨天……他都是同樣如此。
騎上馬,那木日回望一眼山頂,雙手合十舉過頭頂,心里祈禱——
“那日,平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