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桌挪步到窗邊的懶人沙發(fā),鹿呦仰面的臉盈著月光,腰如韌草下塌,一雙眼時不時眨動兩下。
天花板上的光暈,朦朧而扭曲,敏感的聽力清晰地捕捉到窸窣的水聲。
既羞恥又歡喜,這副好耳朵,不僅能調(diào)律,還能放大感官的體驗。
一如她既喜歡又難耐月蘊溪拉奏大提琴般的撥弦技巧。
外面?zhèn)鱽砹锪锴蚬纷ψ硬仍诘匕宓膰}噠噠聲。
窸窸窣窣的動靜,似乎是奶奶睡醒了要喝水或是要吃東西,跟著劉姨從臥室里出來。
大抵是瞥見她房門門縫有光亮,奶奶說:“瞅瞅,還沒睡呢?!?/p>
“年輕人嘛,都睡得晚,睡前都要玩玩手機什么的?!?/p>
手機就在鹿呦手邊,黑了屏幕,倒映出她的臉,頭發(fā)都汗shi在臉頰上。
噠噠噠的上樓聲,驚得鹿呦心跳加速。
“溜溜球,回來,回屋睡覺了。”劉姨壓低聲音對溜溜球說。
叫不動溜溜球,劉姨上了樓。
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在門口的位置停滯。
過分緊張,鹿呦不受控地瑟縮起來。
月蘊溪有了抽離的架勢。
鹿呦咬著下唇,一把抓緊了她的手腕,氣聲微弱:“別走?!?/p>
不上不下的,太難受了。
月蘊溪長睫輕輕一顫,同她咬耳朵:“確定么?”
劉姨帶著溜溜球下樓了。
鹿呦稍稍用力,推她進去。
拖沓的腳步聲慢騰騰地挪動,漸行漸遠。
而滯留在隱處的兩根指節(jié),則是在彈奏一曲《野蜂飛舞》,撥動琴弦、抽拉琴弓的動作又輕又快,反饋出來的弦音卻是又沉又重。
鹿呦鼻息都是熱的。
如燒水口噗噗地往外涌了滾燙的沸水,氤氳的一片熱霧。
雙眼迷蒙。
像在荒唐的月色里酩酊醉了一場,微醺下的感官迷幻而清晰,欲生欲死,繾綣纏。綿。
感覺到細密的吻迤邐開來,虔誠落在額頭上,逡巡于臉頰,逗留在耳骨。
音色纏綿在舌尖,將撩人的話,燙在她唇上。
“還滿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