頷著月桂花香的風(fēng),掀起塵土,迎面拂過,鹿呦偏開頭避讓,捋過遮眼的碎發(fā)別到耳后。
視線里,是在風(fēng)里搖晃的梧桐葉,早已被染成了黃色。
鹿呦聽見它從枝頭剝離的聲音。
一個屬于秋天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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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國慶第一天,返鄉(xiāng)的車堵成一條長龍,刺耳的喇叭聲時不時從車窗灌進(jìn)來,短暫地打破車廂里安靜到略顯壓抑的氛圍。
鹿呦單手搭在方向盤上,趁著看后視鏡的空檔,斜眼往旁邊看。
日光穿透副駕的車窗,照落一縷光,月蘊(yùn)溪坐在其中,靠著椅背歪頭看窗外,她對著鹿呦的側(cè)顏隨云卷云舒被照得時明時暗。
明時似平湖躍金,暗時如靜影沉璧,都讓人看不分明神色。
車往前挪動了幾米,又不得已停住。
鹿呦忍不住食指敲了敲方向盤,有點煩躁。
倒不全是因為堵車。
她能感覺到月蘊(yùn)溪的情緒不太對。
盡管在她嘗試用閑聊緩解過分凝固的氣氛時,月蘊(yùn)溪都會參與進(jìn)來。
但話明顯變少了。
總是會給她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似乎是從她說過天氣好后。
鹿呦想不明白,為什么會突然這樣,只覺在密閉的空間里,三個人的沉默,把空氣擠壓得更加稀薄,讓人窒息。
時間變得漫長又難熬。
這份煎熬一直持續(xù)到她們和薄明煙匯合。
薄明煙帶上了她那位兼職上司的室友,比鹿呦想象中的還要顯小,一張鵝蛋臉白凈如瓷,一雙桃花眼輕盈瀲滟,典雅又不失靈動。
氣質(zhì)特別,特別的眼熟。
“你好,我叫孟栩然?!泵翔蛉簧焓郑晕医榻B說,“是——滿滿,的,新朋友~”
聲線也很特別,特別的耳熟。
鹿呦與她交握了一下手,松開時,恍然想起:“你是那天在迷鹿唱歌的客人!”
孟栩然點頭,眼睛簇彎起來,噙著意味不明的笑,“謝謝你那天送我的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