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蘊溪笑說:“我很喜歡它煮出來的味道,就像有些人喜歡咖啡香一樣。不過,這個喝多上火,一周最多只能喝三次?!?/p>
語速比往常慢了些,后半句比前半句的語調(diào)略重些。
鹿呦想到學(xué)生時期,老師在灌輸新的重要知識點時也是這般。
但,無論怎么強調(diào),接受與否,還得看學(xué)生自己。
鹿呦“喔”了聲,將手中的清潔布遞放到水下。
本就微潮的布,一下就被水浸得shi透。
月蘊溪腰臀往后靠上島臺,拎起玻璃杯,抿了兩口溫水說:“你早上起來,如果想喝咖啡的話,左下
廚房的氛圍像是凝在時間指針里的固體,在秒針游走間,一格一格地融化。
不知道化了多少格,月蘊溪放下了手里的杯子。
玻璃杯底碰撞著大理石臺面,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打破安靜。
鹿呦猶豫了幾秒,還是選擇坦誠地表態(tài):“老實說,如果我們是現(xiàn)在才認識,你這行徑,是真的有點嚇人欸?!?/p>
“對不起?!痹绿N溪低頭,雙手垂在身前,有一下沒一下地捏著骨節(jié)。
放下身段的姿態(tài),像個并非故意做錯事的孩子,委屈低落,又忐忑不安地等著人教育。
年長者的認錯,殺傷力太強。
鹿呦瞬間沒了脾氣,“但是呢,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p>
月蘊溪呼吸一沉。
那心情好似,水中映月于晚風(fēng)搖曳,隨她每一個字的聲調(diào),起伏晃漾。
“雖然我不像你了解我一樣,那么了解你,可好歹也相識了這么多年,所以……”鹿呦說著走上前,像昨天月蘊溪對她那樣,彈了一下月蘊溪的腦門,“原諒你了~”
月蘊溪捂著額頭,看向她,眼尾泛紅,眼睛像是沉在水里的黑曜石。
鹿呦戰(zhàn)術(shù)性咳嗽兩聲,移步到她旁邊,拎起杯子,翻正茶盤上的杯子,拎起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還要謝謝你,陪奶奶散步,聽她絮叨?!?/p>
“來點實質(zhì)性的感謝?”
“倒反天罡呢你?!甭惯虾眯Φ仨嗽绿N溪一眼,卻還是順著問了,“要什么感謝?”
沒聽到月蘊溪回復(fù)。
鹿呦側(cè)轉(zhuǎn)身體望過去,只見月蘊溪長睫半垂,眸光不聚焦地落在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