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蕓蕓笑:“顧侯已經(jīng)是個大人了?!?/p>
朱厚照語重心長嘆氣:“這么看大人也怪煩的,要考慮的事情可真多啊?!?/p>
江蕓蕓牽著他的手走在黃泥土上,夏日干枯的黃泥土弄臟了太子殿下昂貴的衣服,偏兩人好似無知無覺,繼續(xù)朝著落日的方向走去。
路上的行人腳步慌亂,手里抱著東西也準備歸家。
還有鋪子還打算做最后的買賣,大聲吆喝著。
朱厚照難得沒有四處張望,只是低著頭走路。
“江蕓,你們今天說的,我都聽不懂?!痹S久之后,朱厚照突然說道。
江蕓蕓低頭。
朱厚照滾燙的手指緊握著江蕓蕓的手心:“但我覺得你說的他們也聽不懂?!?/p>
江蕓蕓錯愕。
“你做的很多事情,我都不懂?!敝旌裾罩蓺忾_口,“很多人都不懂,所以很多人都在罵你,所以……”
“你到底想說什么???”他充滿期待地看著她。
被這樣明亮清澈的目光看著,江蕓蕓有一瞬間的悚然。
朱厚照是個聰明的孩子,她很早就知道,但能如此敏銳,卻也是她第一次知道。
可她能說什么呢?
她只覺得喉嚨堵得厲害,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想要重新做個蛋糕。
她想要給餓殍載道的人一條活路。
她想要為捧穗而哭的農(nóng)民遮風(fēng)避雨。
她想要為這個封閉濃重,無法呼吸的事情撬開一條縫。
她要做的事從這些高高在上的人嘴里搶出幾口米飯來,把這個不公破爛丑陋的世界狠狠砸碎。
可她能說嗎?
她不能說。
她甚至不能露出一絲憤怒之色。
現(xiàn)在這位天下之主未來的繼承人竟然察覺到她的態(tài)度,直白得問出這個問題。
江蕓蕓不可抑制得覺得悲涼,但也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