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騫幾乎要被這種騙小孩都嫌磕磣的謊話氣笑了,正要開口卻被無情推開。
孟緒初信步走到床前,抽出幾張紙巾在頭臉脖子上隨手擦了擦,扔進垃圾桶,頃刻間所有罪證銷毀殆盡。
他回頭看了江騫一眼,吩咐著:“把你衣服拿過來,時間不夠了?!?/p>
江騫氣得牙都是酸的,偏偏孟緒初這種微揚起下巴,眼梢細細長長輕挑著使喚人的模樣,太過嫻熟和自然,嫻熟到幾乎要喚起江騫為數(shù)不多的服從的本能。
他幾乎是下意識去柜子里找出了襯衫,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jīng)捏著衣架快步而出,還貼心地把扣子解開,方便孟緒初能直接穿上。
江騫直接頓住了,臉色一言難盡,最終還是忍了又忍,強壓住手上的動作,硬生生剩了最后一顆扣子沒解,撒手忍到床上。
孟緒初古怪地瞥他一眼,沒管他又抽什么瘋,捏了捏襯衫的衣袖,神色里帶著打量,仿佛在驕矜地判斷這衣服夠不夠親膚,能不能上身。
江騫輕嗤一聲:“你還有得挑嗎?”
這是他們當下短時間內(nèi),擁有的最后一件干凈的衣服,孟緒初如果不愿意,只能接著穿身上那件被冷汗,哦不,“洗臉水”打shi的襯衫。
他怎么可能愿意。
果然,孟緒初不輕不重地睨了他一眼,最終還是拿起床上的襯衫,沒過分挑剔江騫的衣服太大面料太硬。
他捏起自己的扣子,沖江騫擺了擺手:“轉(zhuǎn)過去?!?/p>
江騫卻沒聽吩咐,反而抱著胳膊靠在墻上,一反常態(tài)不動如山,說:“我看著你換?!?/p>
孟緒初解扣子的手一頓,繼而睜大眼:“什么?”
江騫又說一遍:“我看著你換?!秉c了點手表:“時間不夠了,脫吧?!?/p>
孟緒初向來鎮(zhèn)定的表情出現(xiàn)一絲裂縫,“你……”他幾乎要笑了出來:“你說這種話覺得合適嗎?”
“哪里不合適?”
“我們是可以互相看對方身體的關(guān)系嗎?”
“前幾天不是剛看過?”江騫不以為意:“還是你的重點在‘互相’?那我也可以脫?!闭f著就扯開了自己的幾顆扣子,xiong膛結(jié)實的肌肉若隱若現(xiàn),隱隱可見顯眼的腹肌。
“江騫!”
孟緒初失聲制止,不敢相信江騫竟然真的這么瘋,說脫衣服就脫衣服,也不看看現(xiàn)在是什么場合。
他幾乎是瞬間移開視線,呼吸都有點不穩(wěn),下意識往緊閉的房門看去,明明什么都沒有,他卻總覺得會被人看見,耳邊甚至能幻聽到腳步聲。
“穿上。”孟緒初咬牙切齒:“別再讓我說第二遍。”
說完也不管江騫的反應,拿起衣服就往衣帽間走,門摔上的前一秒?yún)s被人擋住。
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面前,孟緒初那點水平根本不值一提,更何況他經(jīng)歷一場慘烈的胃痛,現(xiàn)在應該還有點在出血。
江騫不費吹灰之力就擋開了門,孟緒初甚至像受不住力似的往后踉蹌半步,被江騫抱住又冷漠地推開。
江騫于是拉著他的手腕把他拽了出來,怔了魔似的一定要親眼看著他換衣服,兩人踉蹌著齊齊摔在了床上。
江騫把他圈在懷里,減輕了撞擊帶來的震蕩,手卻還往孟緒初領(lǐng)口伸。
孟緒初死死揪著領(lǐng)口擋住,怒不可遏:“你到底在發(fā)什么瘋?!”
“那你呢?”江騫壓著他的手腕:“你為什么又一定要遮遮掩掩,只是上衣而已,你被我按摩的時候不也說脫就脫,怎么現(xiàn)在不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