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沒來及回去換衣服,雖然他不是那種時刻陷入自我懷疑的人,但多少也會在意孟緒初看了會不會不舒服,他有沒有在嫌棄自己。
江騫咳了一聲,抬手捂住孟緒初的眼睛,“先別看了。我等下就回去換,再洗個澡?!?/p>
孟緒初抿著唇,依然沒說話,卻也沒像江騫擔(dān)心的那樣推開他,江騫只感到他睫毛動了動,隨即很輕微搖了搖頭。
這就是沒嫌棄的意思嗎?江騫心里驀地一松,攬著孟緒初的肩,覺得孟緒初這個樣子很可愛,一時沒忍住在他后腦輕輕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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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生在外面等了很久,給夠了時間才推門而入。
孟緒初看著好多了,被收拾得干干凈凈裹在毯子里,臉頰竟然都紅潤了些,雖然精神仍然不濟,眼神沒什么焦距,但至少不再是先前那副馬上要駕鶴西去的樣子了。
醫(yī)生嘖嘖稱奇地看了一會兒,又觀察了下他的呼吸和血氧,還是給他戴上了鼻氧管。
江騫皺眉:“還是不行嗎?”
醫(yī)生唔了聲:“其實還好,但給點氧能好受些,等下要是覺得沒事了可以自己先摘掉。”
他說著彎下腰,“就是你這嗓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說話……”
孟緒初聞言,下意識張了張嘴,是能發(fā)出點聲,但也直接疼得他倒吸口氣。
“別——”江騫連忙護住他的脖子。
醫(yī)生也緊張地伸出手:“祖宗誒別說話!”
他一臉嚴肅地警告:“記住了,不管能不能出聲這幾天都別說話,不想以后變成公鴨嗓就給我好好養(yǎng)著嗓子!”
孟緒初又絕望地閉上眼。
醫(yī)生警告夠了,勉強恢復(fù)了點白衣天使和藹的神情,安慰了幾句,又交代了江騫幾句,從托盤里拿出幾袋輸液袋,繼續(xù)干正事。
孟緒初不能喝水不能進食,生命體征只能靠輸營養(yǎng)液維持,他又還有點肺炎,總是不高不低的燒著,光輸液就是好幾袋。
扎針前孟緒初忽然動了動,把手移開,醫(yī)生捏著針頭懵了,抬起頭,“干什么,別亂動啊?!?/p>
孟緒初搖了搖頭,明顯是有話要說,卻因為嗓子疼而格外費勁,半晌只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肘窩。
醫(yī)生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江騫眉心卻狠狠一跳:“你要扎肘窩?”
孟緒初點了點頭。
“扎那兒干嘛啊?”醫(yī)生完全不理解:“那兒多疼啊,你本來就容易出淤青,待會兒腫起來活動都受限。”
孟緒初嘆了口氣,說不出話來只能放棄解釋,執(zhí)著地堅持不扎手背。
江騫怔了幾秒,漸漸懂了他的意思,“你還想去開會?”
集團大會就在后天,是權(quán)利更迭的重要節(jié)點,缺席等于自動棄權(quán)。孟緒初現(xiàn)在變成這樣,那個人對孟緒初下這種死手,大抵也是打的這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