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狂瀾正端坐在營帳之中,專注地擦拭著手中佩刀。
這把跟隨他近三十年的佩刀似乎跟他一樣,盡管陳舊年邁,可骨子里那股子沙場血腥,愈發(fā)的濃郁。
五日前,他便當著京城派來的使者,用這把刀劈在桌上,冷冷說道:“告訴太后,厲某只認得先帝賜的虎符,不認得什么九錫金冊!”
這句話直抵京城,氣得洛婉卿摔了半屋子的奏折。
厲家一門,世代忠烈。
對于厲狂瀾而言,京城中究竟是周家的哪位皇子登上皇位,他并不十分在意,可唯一的底線是,這皇位絕不能落入外姓人之手。
獅血關外的燕戎大軍,還在虎視眈眈。
連日來的殘酷鏖戰(zhàn),使得雙方都已精疲力盡,暫時無力再展開大規(guī)模的廝殺。
蕭太后面對厲狂瀾這塊難啃的硬骨頭,也不得不暗暗服氣,無奈之下,只好放緩了進攻的節(jié)奏,試圖尋找其他突破口。
好在,雪域神兵因著某些特殊限制,不敢公然參與到大洲的戰(zhàn)事之中,這無疑給了厲狂瀾死守獅血關的莫大底氣。
就在這時,一陣冷風悄然鉆入。
微弱的燭光劇烈搖曳,幾乎要被熄滅。
厲狂瀾本能握緊了手中的刀柄。
卻見營帳內不知何時已立著一位身著素衣的婀娜女子。
女子頭戴帷帽,薄紗在風中輕輕飄動,遮住了她的面容,讓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這段時間,無論是燕戎或是其他勢力,都會派出殺手試圖將這位軍界之神送進棺材,但全都無一例外的失敗。
畢竟,厲狂瀾能在這亂世中歷經(jīng)無數(shù)生死考驗,活到現(xiàn)在,又豈是泛泛之輩。
為了防主帥被刺殺,主將營帳在外觀上與普通軍帳無異,不設旗號標識,混入輜重營或炊事營區(qū)域,僅核心親衛(wèi)知曉具體位置。
還要在營地不同方位設置三處偽帥帳,均安排身形相似者坐鎮(zhèn),每日隨機更換燈火作息。
人員布防也是極為周密,除了交叉巡邏外,還會帶特訓的獒犬。
所以能成功闖入戒備森嚴的軍營,避開暗防的陷阱,找到主營,足見刺客之厲害。
厲狂瀾神色平靜,緩緩將刀刃上殘留的血漬拭去,淡淡開口道:“說罷,你究竟是燕戎派來的,還是……姜守中那小子派來的?!?/p>
“厲將軍就這么不信任自己的女婿?”
葉竹嬋抬手將帷帽緩緩撥開,一張精致絕美的容顏展露在厲狂瀾眼前。
女人笑意盈盈地說道:“南霜小姐的心思,你這個做父親的不會不了解吧?!?/p>
厲狂瀾驚訝于對方的美貌,不過聽對方提及自己的女兒,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