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君嘴唇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
薛松嘆口氣,凝視著妻子的眼睛:“淑君,事已至此,你還有隱瞞下去的必要嗎?薛某自問不是苛刻之人,待你也算親厚,難道就不配知道真相么?”
王淑君無聲流著淚,拼命搖頭。
薛松抱住妻子低聲安撫:“你也不用怕,即便你用一個(gè)女兒偷偷換了孩子,我也不會怪你,只是你一直這樣隱瞞,讓為夫心里很是難過。”
王淑君頓時(shí)嗚咽出聲,抱住丈夫嚎啕大哭:“對不起夫君,是我一時(shí)鬼迷心竅,那時(shí)我好怕生不出男嗣被婆母責(zé)罵,嗚嗚嗚嗚,夫君,我是罪人”
薛松輕輕拍著妻子脊背,眼里寒意漸濃。
“那另一個(gè)女兒呢?你送去哪里了?”他輕柔詢問。
王淑君抽噎著道:“我也不知,都是乳娘去做的,或許送給農(nóng)戶養(yǎng)著了?!?/p>
“哪個(gè)農(nóng)戶?不會是沈家吧?”薛松循循善誘詢問。
沈家是十三年前遷移至西北的中原人,祖籍恰好也在京邑附近,后來沈昂服了幾年兵役回來,這才被推舉做了亭吏。
十三年前,或許他薛松的女兒是被沈昂夫妻帶至西北,陰差陽錯之下,兩家又再次相遇。
王淑君搖頭:“不是?!?/p>
她不敢告訴夫君,其實(shí)乳母當(dāng)夜便將那孩子埋了,怎可能會被沈家收養(yǎng)?
可讓她謊稱沈家孩子就是自己的女兒,她又不敢。
她怕夫君又去沈家攪擾,到時(shí)自家才真的麻煩不斷。
“不是?”薛松沉下臉,推開懷里的妻子,冷淡凝視她:“你確定?”
王淑君眼神躲閃,低低應(yīng)一聲。
薛松只覺全身寒涼,站起身在屋里來回踱步。
腳步忽然停在妻子身邊,冷冷問:“淑君,那個(gè)孩子不會被你們弄死了吧?”不然她為何一口咬定沈家那孩子不是自己的?
只因沈家那女孩與靈瑤實(shí)在太像,任誰見了都會覺得她們就是一對雙胞姐妹。
王淑君全身一顫,目光躲閃,不敢與丈夫那凌厲的眼神對視。
薛松見妻子如此,哪有不明白,心里長嘆一聲,邁步走出屋子。
來到院子外,就見兒子薛翼正拿著刷子給馬兒刷毛,那殷勤勁兒也不知跟誰學(xué)的。
“翼兒,為父給你的律法看了沒有?”薛松走至兒子跟前,摸摸他腦袋,心情復(fù)雜。
薛翼趕緊道:“看了,只是有好幾處不懂,想等爹爹哪天有空再請教一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