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
虞卿在昏睡中驚坐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檢查自己的身體。見身上衣服完整,她驀地放松下來靠回床上。
小孩被她喊叫聲吵醒,看到她還在,惺忪睡眼中蹦躍出晶亮的光。
“阿姨?!”
他脖子還酸疼卻絲毫顧不得,小身子從床上爬起來,前后仔細將她檢查了好幾遍。
此時的男孩眉眼笑成彎月,缺了個洞的牙齒呲著,到是真有幾分孩童的感覺了。
虞卿盡力扯出一個微笑,“我,咳”
山風吹了半夜,她嗓子有些干疼,后腦也跟著發(fā)沉。清了清嗓子,她握住孩子一只手安撫。
“我沒事?!?/p>
眸光掃過男孩左臂時微晃。
簡陋包扎已經(jīng)被拆掉,取而代之的是包裹得當?shù)臐嵃准啿?。她張開雙手,手心一塵不染,就連身上的浮土都沒了。
滿腹狐疑,眼前忽地就出現(xiàn)昨晚那個滿臉油彩的男人,就連那股刺鼻味道好像都能聞到。
末了她幅度輕微地搖頭,美目流眄自己身處的所在。窗外已然大亮,天空是嚴寒地區(qū)特有的青白色。屋子面積很小,除了床和桌椅之外沒有任何東西,連窗簾都只將將掛著一半。陽臺被封死,窗戶厚重看樣子該是防彈的,一根長木桿釘在兩頭,上面零散掛著兩件男士t恤。
她望著那兩件衣服出著神,男孩抽出被她抓著的手,伸出一根指頭指著那衣服。
“北極狼。”
戰(zhàn)術(shù)馬甲左胸上的狼頭,便是她剛剛眸光凝視之處。早還在學校時,老師就曾講過戰(zhàn)爭中的雇傭兵,鐵水和北極狼是當時她印象最深的兩個傭兵團。
一個嗜殺成性在國際上臭名昭著,另一個神秘至極,就連具體有多少人,擁有多少武器都是個迷。
虞卿眨了眨又要失神的眼,翹起一邊櫻唇,玉指捏捏孩子的臉蛋。
“我叫虞卿,你叫什么?!?/p>
她拿過小手在他手心描繪,孩子看得直撓頭,黧黑的小臉竟變得有點紅。
“我不認識字,也沒名字”
他沒說實話,只是那平時聽慣了,又帶著侮辱性的名字,他已經(jīng)不想再用。
將將寫下最后一筆的人滯住,視線從孩子手心慢慢移動到一邊,沒有焦點就那么呆呆地愣著。
“怎么了”
孩子因她突然冷凝的神情而緊張,聲音低弱到仿佛未了。
“沒事,你很像我以前見過的人?!?/p>
她放下他的手,斂目輕晃,驅(qū)散眼前畫面。
這孩子不過六七歲,像也只是像而已。大概她認識的那個人,終究沒能在這戰(zhàn)火中活下來。
靠立在外墻的男人能清楚聽到屋里一言一語,他寬掌幾欲捏碎手中玻璃杯,控制不住,忽地便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