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艷姑娘雙唇一開一合,面包接連送入嘴里。也不知是真的餓了還是和幾個魁實壯漢在一起太不自在,她吃飯的速度比以往都快。
幾個男人撕扯著手中火腿,十幾道目光利刃一般掃視她全身。
明眸鴉睫,瓊鼻櫻唇,還有那雙纖潤白瑩的手。無一不沖擊著血氣方剛的幾人,早就激出一身的難耐欲火。
餐桌前唯一吃的開心是小男孩,雖然只是干面包火腿,卻也是他顛沛流離中為數(shù)不多的一頓美餐。
桌上高濃度的伏特加散著刺鼻酒精味,只有沉鐸才喜歡喝。他每次只飲一杯,從不會醉,卻能沾上一身酒香。
他喝了酒,微微抬高下頜頭往旁邊側(cè)了側(cè),黑瞳低斂用眼神制止住幾人。
傭兵身強體健,擁有比常人更精壯的體魄,也就總有更旺盛的性欲。沉鐸從不管他們私生活混亂,但虞卿不是妓女,他無法容忍他們?nèi)绱酥卑椎难凵瘛?/p>
虞卿屏息垂眸,努力讓自己不去注意他們的視奸,匆匆吃完兩塊面包,帶著孩子跑上樓。
那屋里滿是那個男人的氣息,現(xiàn)在她倒覺得他比任何人都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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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北極狼”五人開著一輛車出去尋歡作樂,孤立小樓中只留下沉鐸與何光。窗簾拉不嚴,虞卿在樓上能看到亮著燈的泥屋。
“阿姨。”
臥室角落有些沙土,半小時前虞卿在上面寫下一個字。男孩指著那個“初”字小聲喊她,黑漆漆的眼睛溢出流光閃爍。
“這真的是我的名字了嗎?”
問了不知幾次,虞卿也不煩,過去蹲下揪揪他的小耳朵。
“是的,是你的名字了,初是開始的意思,過去的一切都過去了?!?/p>
“嗯”他沒聽懂,但知道是好話。
又問,“那我姓什么?”
虞卿本想說姓虞,可那個記憶里的模糊影子又出現(xiàn)在眼前,這次不管她如何眨眼晃頭都再揮之不去。
清瘦,虛弱,膚色蠟黃,衣衫襤褸,與男孩年紀相仿,也有一雙閃亮卻空洞的墨色眸子。
忽然,她仿佛觸電一般渾身一顫,那少年的輪廓竟腦海中漸漸清晰。他眉眼清秀,卻總是漠然,身材頎長纖瘦,卻總是傴僂著,就連父親給他食物,他都一定要用幫自己家干活來換。
“阿姨?我姓什么???”
孩子又催促,在她完全憶起之前打斷。
她看了看他,細手拂過他眼前,遮住眼睛。
“姓沉吧,沉初?!?/p>
大概那少年不在了,就算是做個紀念,也總歸比“虞初”好聽。
院里的泥屋滅了燈,那天抓回來的幾個人已經(jīng)“清理”干凈。
男人一身腥氣,軍靴邊緣沾著血氣,就這么搖晃著身體回屋。
女人孩子已經(jīng)睡著,他不自覺放緩了腳步。平時隨意往地板上扔的外套軍靴,被輕放在陽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