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象被鏈條捆住了腳,因為力氣太小掙脫不開,所以只能被困在一個特定的范圍,直到它長大,就算有了足夠的力氣,卻也再也不敢掙脫了。
屈辱的鏈條只要套上就再也難以掙脫。
幼時被任城暴戾的鞭子抽打出的恐懼畸形的變成了反叛,現(xiàn)在又被任佑箐用枷鎖束縛了。
毫無疑問,她比任城更有手段,也比任城更聰明,任佐蔭也終于窺探到黎汝真那天的話的冰山一角。
任佑箐似乎很滿意。
她開始扮演一個體貼的妹妹,履行著任佐蔭口中普通姐妹的承諾。
一起在食堂角落吃飯,在放學(xué)后并肩穿過林蔭道。任佑箐會側(cè)著頭,互相討論著無關(guān)痛癢的課堂趣事。甚至不喜娛樂的任佑箐還和她在周末去看了場電影。
像所有姐妹一樣,她們聊天,打鬧,互相調(diào)侃。
可是任佐蔭已經(jīng)疲軟無力了。
累的甚至無暇顧及那每一句微笑里的警告和話里話外的“問候”。在任佑箐這個瘋子的眼里,她只要做出一絲一毫反抗,都會招致百倍,千倍的報復(fù),對于這樣的一個反社會,從來都不會計較自己的得失。就算是通過自毀,來傷害她的心,任佑箐也會不假思索的去做的吧……
是她的罪過。是她的罪過。
她不止一次在午夜夢回,被夢魘纏繞的時刻,思索任佑箐話里那句“從前我是想和你做姐妹”的意義,輾轉(zhuǎn)反側(cè)的尋找一個“不想做”姐妹的轉(zhuǎn)折點,在記憶的漩渦里尋找她做過的每一件,欺負(fù)她無辜妹妹的錯事。
是她的罪過。
可她是愛任佑箐的,不是么?
你愛任佑箐么?有個聲音問她。
不,你不愛她。從親情上,從愛情上,從友情上,你都不愛她。
為什么?
你只是憐惜她,你只是嫉妒她。
……
學(xué)校運動會那天,陽光格外刺眼,操場上人聲鼎沸,彩旗飄揚,廣播里激昂的音樂和加油聲混雜在一起。
按照慣例,學(xué)生們以班級為單位,坐在劃分好的看臺區(qū)域。出操表演完后,任佐蔭也乖乖跟班坐在看臺上,披著任佑箐早上遞給她的那件布滿她香氣的防曬衣,被太陽曬的睜不開眼。
“靠,曬死了。”
身邊一個跟任佐蔭關(guān)系不錯的學(xué)生擠了些防曬霜,抹在手臂上,看見她的防曬衣,詫異了一下。
“阿蔭,這衣服你的?”
“嗯?”
她轉(zhuǎn)頭,無力地應(yīng)了一聲。
“我看著挺大的,你能不能撐起來,我在下面避避。”她話都還沒說完,就突然被一個女聲打斷:
“姐姐,防曬衣,用夠了嗎,太陽太大了,我曬的有點不舒服,”任佑箐的聲音在嘈雜的背景音適時的出現(xiàn),“哦,還有廣播站那邊缺人手,老師讓我去幫忙。你……陪我一起去吧?我一個人忙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