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京華眼皮都沒抬一下:“父親正在前院與人議事?!?/p>
曹濂一口氣沒發(fā)出來就憋在了xiong口處,沒等葉京華說,自己就將音量壓低了許多:“你別以為宰相大人在我就不敢說!揚州的事是不是你搞得鬼?你跟我家老太爺?shù)降子惺裁闯??他老人家一大把年紀了,經(jīng)不得驚嚇的啊——”
聞言,葉京華翻書的動作一頓,抬起眼看向曹濂。
那眼神讓曹濂的話頭頓住,聲音又小了三分:“……我知道,當(dāng)日之事,確實是老太爺不像話,可他最后不蓋了印了嗎——”
葉京華定定看他一眼,忽而轉(zhuǎn)頭道:“寶珠,過來。”
曹濂一愣,轉(zhuǎn)頭一看,原來趙寶珠也在屋子里,正坐在旁邊兒的雅座上吃果子呢。聞言,他乖乖地走到葉京華身前,經(jīng)過曹濂時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曹濂正氣得臉紅脖子粗,皮膚差不多跟身上的袍子一個顏色了,活像根大茄子。見趙寶珠在這兒,曹濂一時怔愣,接著回過神,想到方才自己在美麗少年面前大吼大叫,頗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別過臉去。
葉京華沒管他,自顧自地對趙寶珠道:“藥上了嗎?”
趙寶珠被他牽著雙手,乖順地點了點頭:“明倩姐姐給我上了藥了?!?/p>
聽到這段對話,曹濂才發(fā)現(xiàn)趙寶珠的額頭上纏著一大塊紗布,將整個右額角包得嚴嚴實實,看著有些嚇人。曹濂見了,面色變了變,氣勢一下矮了半截:
“這……這傷得這么重?。俊辈苠ブ宦犝f自家老太爺跟趙寶珠動了手,卻不是什么大傷,沒成想今天一看,竟然是傷在了臉上,曹濂有些愧疚地道:“哎呀,會不會留疤???”
葉京華沒搭理他,捏了捏趙寶珠的手,道:“好,吃果子去吧?!?/p>
趙寶珠便走回去吃果子。曹濂有些尷尬地站在中間,看看這邊兒又看看那邊兒,還是小聲對葉京華道:“你看看這事兒,是老太爺做得不對,但那齊路是真的和我們家沒什么關(guān)系啊。他娶的那個曹家女早幾年就難產(chǎn)死了,現(xiàn)在的是續(xù)弦,真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怎么就算到我們家頭上了呢——”曹濂費勁了口舌解釋,葉京華卻像根本沒聽到似得,只當(dāng)他是空氣。
曹濂看著他這幅淡然的模樣,越看越氣,忽然眸光一閃,狐疑道:“葉二,齊路的宅子無緣無故得就燒了,而且出了他們家旁的人家都沒事——那火不會是你放的吧?”
此話一落,葉京華還沒說什么呢,趙寶珠就先跳起來,橫眉怒瞪向曹濂:
“曹大人,你血口噴人!”趙寶珠氣勢洶洶地沖到曹濂面前:“這種事怎么可能是少爺做的呢?你講話是要有證據(jù)的!少爺好好的在京城呢,怎么可能大老遠跑去什么揚州?你、你太過分了!你這是污蔑!!”
曹濂被他瞪著大眼睛一頓吼,登時氣勢就弱了下來。他這人對漂亮的少年老是抱著一兩分憐惜之情,看趙寶珠如此生氣,立即道歉道:
“哎,不說了,不說了。你看你氣得……我也就是說著玩玩兒?!?/p>
趙寶珠猶自生著氣,不依不饒道:“這種事兒是能隨便亂說的嗎?曹大人得給少爺?shù)狼?!?/p>
曹濂很軟骨頭地給趙寶珠賠笑,道:“好好好,道歉、道歉?!闭f罷就轉(zhuǎn)過身給葉京華作揖:“葉少爺,我口出無狀,您饒了我這一回吧?!?/p>
趙寶珠這才稍稍滿意,轉(zhuǎn)頭去看葉京華,卻發(fā)現(xiàn)他的面色更冷了些,垂眼看著曹濂,瞇了瞇眼。片刻后,他才轉(zhuǎn)過頭,對趙寶珠道:
“寶珠,你去幫我看看夫人哪兒的午膳擺好了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