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你去幫我看看夫人哪兒的午膳擺好了沒?!?/p>
趙寶珠一愣,知道這是他有事兒要單獨跟曹濂說,便點了點頭,警告似得瞪了曹濂一眼,便轉(zhuǎn)身出去了。
待他走后,曹濂才悠悠直起身,動了動肩膀脖子,睜開眼便見葉京華面色沉沉地盯著自己,登時哂笑道:“你看,又醋上了,人家護著你你還不高興???”
葉京華沒回話,而是依舊盯著他,說起了先前齊路一案:“天下諸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曹濂聞言,眉心一跳,心里揣測——難不成真是天降邪火,跟葉京華沒有關(guān)系?
誰知下一瞬,葉京華頓一頓,話鋒一轉(zhuǎn):“但我不介意讓天下人都知道得快些?!?/p>
曹濂渾身一震,趕忙上去矮下身子賠笑道:“你看看,還吃出真火了,以后我發(fā)誓,上你這兒來眼珠子都不會飄一下,衣角都不碰,還請葉二少爺高抬貴手,別再折騰我們家老太爺了,你看他這么大歲數(shù)了,也沒幾年好活了——”
葉京華沉默,向后仰了仰,神情很冷。
曹濂訕訕笑了笑,在旁邊兒坐下,“我今兒來,還有一件事兒要告訴你?!彼D(zhuǎn)頭看向葉京華,將聲音壓低了些:“你實在不用在這兒提防我,叫你家寶珠這段時間少往宮里去才是真。”
葉京華聞言,眉尾一跳,緩緩轉(zhuǎn)過頭。
只見曹濂微微收斂了神情,正色道:“我說真的,今兒一大早才聽宮里傳出消息,說是太子已經(jīng)知道你和寶珠的事了?!?/p>
上朝
葉京華的神情微微凝滯。
作為太子的外家,曹家雖聲勢不如以往,卻還是京城中離東宮最近的一群人。曹皇后仙逝后,元治帝憐惜幼子,還是讓當初作為皇后陪嫁從曹家進宮的一系老人伺候在太子身邊。這些曹氏老人自然會遞出些消息來。
葉京華早在蜀山中就隱隱察覺到太子對趙寶珠的態(tài)度有些古怪,因而留了個心眼,叫曹濂幫忙打聽著宮中的消息。
曹濂此人,雖在美色上糊涂,但辦事絕不馬虎,剛得到消息便趕赴葉家。
葉京華抬起眼,眼中光芒閃爍,面上再無了方才的疏懶:“情形如何?”
曹濂道:“不知道,太子那個人,你比我清楚,有什么心思怎么會讓外人知道?!鳖D了頓,繼續(xù)道:“只是聽伺候的王姑姑說,東宮那晚上燈點到了三更,想來是不太好?!?/p>
葉京華聽了,收回目光,雙手搭在膝蓋上,神情冰冷地不發(fā)一言。
曹濂看到他這模樣,低聲勸道:“你也別太多心,依我看,陛下哪兒都過了目的事情,已算是板上釘釘,他不喜歡又能怎么樣?”
葉京華不答,目光深邃,不知落在空氣中何處。
春日的陽光自窗外射入,映在他面上,變幻莫測。曹濂看著,便只不知多少陰謀詭計正在此人琉璃般的眼珠下流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