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個面容枯槁,鬢發(fā)灰白的素衣老婦,站在門前,眉眼與云鶴依稀相似。
“娘!”云鶴起身施禮:“孩兒不肖,丟盡了云家的臉?!?/p>
云長空也小聲行禮說道:“奶奶?!?/p>
老婦看向云鶴嘆了口氣:“一切我都知道了,能活著回來就好。”
云鶴嘆息不語。
老婦目光轉(zhuǎn)向云長空,冷冷說道:“你小小年紀(jì),有何主張,倒是說來聽聽!”
云長空說道:“孫兒聽了父親的話,覺得縱將他一身武功學(xué)全學(xué)會,比父親更強,恐也難敵天鷹教的奴仆,更別說面對天鷹教主了?!?/p>
云鶴聽兒子這樣說,頭腦不禁一暈。
任何父親,在兒子面前都希望自己無比高大的。
云老夫人也是嗓子一梗,低聲道:“你知道你為何名叫長空嗎?”
云長空道:“父親說過,取天空遼闊無垠之意象?!?/p>
云老夫人道:“不錯,我給你取這名字就是要你,好像你父親一樣,能在天空自由遨游,做一個志存高遠(yuǎn)、心懷天地的大英雄,大豪杰。你明白嗎?”
云長空眼珠轉(zhuǎn)了一轉(zhuǎn),心想:“原來,她是以為我心中懼怕,說這話是在故意忽悠他們!
這大英雄、大豪杰我的確是做不來的,但縮頭烏龜當(dāng)起來更沒意思。”說道:“奶奶,爹爹,孩兒也曾讀書明理,知道亂世之中強生弱死。
天鷹教雖然狠毒霸道,固然可恨,可人家實力厲害,我云家想要報仇,孫兒就必須拜在真正的武學(xué)高人門下,方有可能?!?/p>
云鶴奇道:“你想拜入哪家門下?”
云長空說要另外拜師,云鶴并不覺得忤逆不孝,只因武林之中,父母均是武功極高的人物,兒女再另拜高人為師,也平常不過。
要知道習(xí)武練功幾乎是世間最難之事,吃苦耐累只是最基本的。若是由父母教授孩兒,一般都因父母天性,不忍嚴(yán)苛,小孩子玩鬧天性,不夠用心,就會導(dǎo)致父母都是武學(xué)高手,兒女卻多是文不成、武不就。
最典型的都是郭靖的兩個女兒,郭芙武功不行,還可以說是天資不夠,郭襄則是天資聰穎,卻因不夠用功,十九歲了,武學(xué)上也沒多大成就,幾個少林和尚都能將她拿下,簡直丟盡了父母兄長的臉。
而郭靖、楊過在這個年紀(jì),幾乎都是橫掃武林了,就是他們的師父在武學(xué)上督促極為嚴(yán)格,就是小龍女當(dāng)初教楊過,不用心,也都經(jīng)常揍對方。
而云鶴也深知自己武功的確不入上乘,兒子學(xué)的再好,也難與當(dāng)代高手爭鋒。
“具體拜哪家,我還沒想好?!痹崎L空搖頭道:“但江湖之上未必囊盡高手,深山大澤,多藏龍蛇。孩兒欲云游四海,長長見識,總能訪得名師,學(xué)好本領(lǐng),還請奶奶、爹爹成全!”
云鶴與老母親一起笑了起來,沒有長輩不以家中后輩有雄心壯志而自豪。
云老夫人點頭道:“你有這樣的志氣,才不愧是我云家子孫!”
云鶴也是喜笑顏開,說道:“習(xí)武之人,武功可以輸,一口氣卻不能輸。你要永遠(yuǎn)記住這一點。”
兒子就是父親的底氣,云鶴只覺天高海闊,多日來的悶氣與苦痛一掃而光。也對以后多少有了些希望!
其實云鶴對兒子說這么多,何嘗不是知曉兒子有些爛泥扶不上墻,自己將鏢局事務(wù)交代清楚,老母百年之后,兒子一成人,他也就一了百了,省的讓江湖朋友當(dāng)作笑柄。
云老夫人看到兒子成了殘廢,內(nèi)心也極為傷痛,恨不得上吊,一死了之!
可他們還有個孫兒,這就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