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旺金聽到六千大洋的賭注,嘴巴不由自主的張開了。他耳朵里哄了一聲,如同被尖針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了。
一次賭注六千大洋,這絕對是真正的豪賭。但很快,他又覺得值得。如果能贏得于心玉的芳心暗許,不要說六千大洋,哪怕再多,也是值得的。
“你贏了?”陳旺金平靜下來后,急切的問。
“當然,艾登輸了一輛福特汽車,費利克斯輸了一棟公寓。等會,我就要去接收,順便送給于小姐。中午,已經(jīng)約她一起吃飯,老陳,要不要一起去?”朱慕云問。
“能見到于小姐,當然樂意之至?!标愅鹈Σ坏恼f。一杯咖啡,就能贏一輛汽車和公寓,這樣的場面,必然要見識一下才行。作為政保局總務(wù)處的副處長,還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呢。
兩人一起去了艾登的福特汽車洋行,他們到的時候,費利克斯已經(jīng)到了。同行的,當然還有于心玉。陳旺金來,就是為了見于心玉。今天的于心玉,穿著一件翠綠旗袍,高挑的身材、修長的雙腿、精致的五官,渾身上下沒有半點瑕疵,看得陳旺金目瞪口呆。
對于汽車和公寓,于心玉沒有客氣,接過了朱慕云手中的鑰匙。這向其他人表明了一個信號,畢竟只要于心玉點頭,這樣的東西,艾登和費利克斯,都愿意送給她。但是,她不會接受。
而現(xiàn)在,朱慕云送的東西,于心玉卻欣然接受,可見朱慕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中午,朱慕云在德明飯店,請大家吃飯。
于心玉雖然會開車,但作為大家閨秀,她只能坐車,沒特殊情況,是不能開車的。會開車的,是司機。而今天,朱慕云就是于心玉的司機。
“我雖然接受了你的禮物,但并不代表就接受了你的人。對你,還要看以后的表現(xiàn)。”于心玉上車后,櫻唇半啟,聲似流鶯清脆不失婉轉(zhuǎn)。
“明白,只要小姐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好好表現(xiàn)。”朱慕云微笑著說,這本就是一場戲,他是受鄧湘濤的逼迫。
于心玉并不知道,朱慕云與自己接觸,其實也是執(zhí)行任務(wù)。所以,從內(nèi)心,她是不接受朱慕云的?;蛟S朱慕云很優(yōu)秀,但更優(yōu)秀的男人,她也見多了。她之所以來古星潛伏,就是不想在重慶,過那種眾星捧月的生活。
“以后,我就住在公寓,你不要每天都來找我?!庇谛挠裉嵝阎f,她與朱慕云接觸,只是任務(wù)。雖然要假扮戀人,但在此之前,她得打消朱慕云的邪念。
“那可不行,只要有時間,我就得來找你?!敝炷皆茡u了搖頭,做戲就要做全套。追于心玉這樣的美女,如果自己吊兒郎當,就算別人不懷疑,他自己這一關(guān)都過不去。
“我要是煩了,你還能有機會?”于心玉不滿的說,要不是上峰有令,她已經(jīng)與朱慕云拜拜了。
“于小姐,其實我有情,你有意,何必故作矜持呢?你看這樣好不好,等會我陪你去買一些床上用品,今天晚上,我也在公寓過夜算了?!敝炷皆奇移ばδ樀恼f,還沒開始交往,于心玉就對自己這么防備,就算她于美若天仙,自己也不敢一親芳澤呢。
“滾!”于心玉臉頰緋紅,她怎么也沒想到,剛才還有紳士風(fēng)度的朱慕云,竟然能說出這種污穢之話。
吃過飯后,朱慕云送于心玉到德意志洋行,雖然于心玉“接納”了他,但在外人看來,他依然只是于心玉的追求者。想要成為戀人,必須按照步驟來。
“下班的時候,我來接你?!敝炷皆瞥谛挠駵厝岬恼f。
“好?!庇谛挠駤纱桨雴?,笑不露齒,含情脈脈的望著朱慕云。她心想,幸好朱慕云還懂禮,如果像車上那樣粗鄙的話,就算是鄧湘濤的命令,她也只能違抗。
下班的時候,朱慕云果然按照來接。朱慕云有車,于心玉也有車,他先開著自己的車,到江岸街和豐公寓,換上于心玉的新車后,才來洋行接她。
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朱慕云帶著于心玉離開。他載著于心玉,去一家法國餐廳吃了西餐,隨后才送她回了公寓。
“我已經(jīng)請人打掃,所有的日用品,全部換成了新的。不知道你喜歡什么化妝品,各式各樣都買了一些?!敝炷皆普f,下午,他主要是做這件事。公寓內(nèi),除了家具外,其他東西全部換掉了,還給裝了一臺最新式的電風(fēng)扇,買了一臺西門子冰箱和一臺最新款的收音機。
至于女生用的化妝品,他掃了整整一個專柜。雖然花了好幾百元,但這些是面子工程,無論如何也不能省的。只是,他把所有的單據(jù)全部留著了,準備向鄧湘濤報銷。
“你……不進來坐坐?”于心玉站到門口,見到公寓內(nèi)煥然一新,心里暗暗感動。朱慕云或許是貪圖自己的美色,但做事還是很細心的。
“進來我就要明天才出來,你愿意么?”朱慕云調(diào)侃著說。
“快走?!庇谛挠襁艘豢?,把門重重的關(guān)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