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跟他一樣的身高,他想要跟他一樣禮貌而適度的說話方式,他想要跟他一樣賦有力量的戰(zhàn)斗方式……甚至包括他故作出來的那些濫情的部分,都只是想引起對方的注意。只是后來不小心變成了他的陋習,猶如一種甩不掉慢性疾病。
“我曾經(jīng)想看你為我發(fā)怒,哪怕一次也好?!笨铺乩S說,“可你從來也不?!?/p>
“我……”
塞爾的語言凝固了。
徹底的,毫無回轉余地的,像是被那些凍火所吞噬。
科特拉維趁機再度靠近他,舔舐了一下他唇邊的傷口,然后退開到一臂開外的距離,用食指和無名指輕輕描繪著塞爾的輪廓,并與他對視。
“但那時候,”他說,“你除了利用之外,根本不屑于我的一切,不是嗎?”
“不,我……”
不確定地辯白被打斷。
“友誼?保護?還是同情?”科特拉維說,“你要說的辯解我都知道,我能想象得出。而你能說的話,我都已經(jīng)聽過成百上千遍了?!?/p>
他微微鉤著嘴角,介于微笑和自嘲之間。
“但時間太久了,都過去了,那些我已經(jīng)都不在乎了?!?/p>
從很久以前就不在乎了。
“科特拉維,你聽我說……”
科特拉維搖頭打斷對方:“現(xiàn)在我有其他的、更多想要的東西了。”
“你想要什么?”塞爾好像為對方似是而非的表情所動搖,著魔似的說:“我都可以幫你得到……”
“很多?!笨铺乩S回答,“其中唯獨沒有你?!?/p>
“……”
“明白了嗎?”
一切發(fā)生的太快了,即便有旁觀者在場,也看不清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冰冷的凍火如同空氣,如同暴雨,如同任何可以見或不可見的東西,悄然勝過了那些灰礫,裹挾住它們的主人,如同灼燒一樣,迅速吞噬著對方。
西烏斯城主塞爾驚愕地瞪大眼睛,筆直地倒向地面,紅色的血瞬時從他身邊的陰影擴散出去,白色地面與紅色的血中同時倒映出科特拉維的臉。
如同過去與現(xiàn)在,謊言與真實的殘片。
在不知情者的眼中,他們兩位或許是曾經(jīng)共同維護西烏斯城繁榮的幼年好友,也是曾經(jīng)相互在圣書戰(zhàn)上碰過面的對手,其實不過是一出退讓與利用的拉鋸。
最終讓他們站在彼此對立的位置,由曾經(jīng)退讓的敗者戰(zhàn)勝了端坐于首座的勝者。
落幕的